“有過一面之緣,算不得相識。”錦甯已有所指的道。
項少白和聲道:“郡主好記性,茶樓一別,學生卻是從未拜訪過郡主,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不過是萍水相逢,先生有心了。”那日她未曾透露過郡主身份,無戒和尚之前也一直是稱呼她“女施主”,這句“郡主”因何而起,便很值得探究。
項少白不想自己無意間的一個稱呼,卻在這個少女面前露了馬腳,不由有些懊惱。只是事已至此,再稱呼她三小姐似乎有多此一舉的嫌疑,隨即便當做沒有聽出她話裡的嘲諷之意,依舊雲淡風輕的道:“少白當日未曾表明身份,實在有難言之隱……”
“難言之隱?”藍錦甯淡笑一聲,目光卻前所未有的凌厲:“先生自詡讀書人,可曾有過三分讀書人的做派?明知陳家姐姐早已定了親事,卻仍做下那等叫人不齒之事,敢問先生,你的聖賢書讀到哪裡去了?”
項少白似乎並不訝異她知道此事,他可是故意暗示陳茹蘭將此事透漏給錦甯知曉的,她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至於她是在之前,或是在之後知道,都沒有分別。
“郡主誤會了,我與陳小姐是兩情相悅,只是相見恨晚……”
“既然兩情相悅,不如由我這個做妹妹的,向聖上請旨,賜婚你和茹蘭姐姐,可好?”錦甯冷笑一聲:“既然兩情相悅,我亦有心成全,只是,你可敢娶?”
項少白一怔,卻沒想過她竟會這般應他。難道大梁宸帝真的就寵愛這個少女至此,連這等荒唐的事情都肯應下?不覺出言分辨:“學生還未曾稟明家人……”
“這就不必了,我想,兩國相交,又有兒女親事,貴國皇帝陛下應該不會拒絕才是——”錦甯沒有錯過他臉上閃過的一絲慌張,輕笑著戲謔道:“我說的對麼,東盛國三皇子殿下?”
項少白駭然變色,臉上閃過一抹殺機,手下意識的便伸到了身邊的佩劍之上。不等他拔出劍來,只覺得手上一沉,側臉看去,臉上的狠礪便褪去了七分,下意識鬆開了手。
卻是無戒和尚,依然是那般慈悲的臉容,卻透著一股子威嚴:“我佛慈悲,施主請回”
“皇叔”看了那穩如泰山,面帶笑容的少女一眼,項少白橫了橫心,也不再遮掩什麼:“你真的不跟我回去麼?這大梁到底有什麼好”
“喔彌陀佛,老衲只是一寺僧,並不是什麼皇叔。老衲乃是東盛國人,施主,你認錯人了”
“皇叔,你是東盛皇族,怎能做這大梁的和尚”項少白似乎有些怒氣盎然,可對上無戒和尚平靜的面容,便不由洩了氣,哀聲道:“當年皇祖母送您走,也是迫不得已的。畢竟您和父皇是……可如今她老人家重病在身,只心心念念要見您一面,難道你連她這一點心願都不願滿足麼?”
“施主,請回”無戒和尚無悲無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異樣的神情。
“你”項少白氣極反笑:“好好好說什麼眾生平等,都是狗屁連自己的生生母親遺願都不願滿足的人,有什麼資格成佛”
“施主,請回”無戒和尚並不辯解,彷彿真的是與他不相干的事情一般,淡漠的道。
三年的等待,竟然只換來了這一句話項少白臉上青紅交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盯著無戒和尚看了他好一會,方才甩袖離去。
“魏紫,派人去找陳郡守大人,讓他找人‘護送’東盛三皇子殿下回國。”
錦甯冷漠的聲音傳來,項少白腳步一頓,也只能咬牙認下。
他國皇族,入境是需要大梁皇帝批准的,如今藍錦甯只是找人送他離開,已經是給了他面子了。
只是,還是心有不甘。
他遠離家鄉,潛心守候了三年,難道就這麼空手而回麼?
錦甯轉身,望向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