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有過接觸,除了曾經親手交給她一張聖誕邀請函。
對於這種浪漫到了極致的追求方式,因為非常符合少女們的公主夢,據說是Bart無往不利的殺手鐧。一個希臘貴族,風度翩翩要錢有錢,要迷倒一個充其量算是東方芭比的甜美少女,幾乎應該屬於沒有難度的挑戰。
可惜,這個東方芭比是可以堅忍不拔地陪在不可一世的太子黨身邊數年都未曾崩潰的田籮小姐。
田籮看著被自己壓在一堆原文書籍裡幾乎隱沒的邀請函一角,嘆了口氣。
米娜聽她嘆氣,笑得更歡:“沒準備?放心,我有。”說著從自己的小包裡抽出一片薄膜,順手塞進了田籮掛在門邊衣帽架上的大衣口袋裡,歡呼了一句:“不用謝我。”出門去了。
田籮有些哭笑不得,正巧電話響起:“田小姐,我已經到你校內的咖啡廳門前了。”
田籮答應著,套上大衣也出了門。根本沒有要去參加任何活動的打算,只是因為爸爸託國內給帶了東西來,所以去拿罷了。
見著人,田籮倒愣了愣。不是原本約好的王秘書,但此人她卻是熟悉的,那一次她為了留學的事昏了頭的衝到部裡去找尤家的那位人物,就是眼前的這一位,讓她留下的材料。
這一位見著她,卻並不急著走。笑眯眯地自我介紹:“田小姐,王秘書臨時陪領導參加公務去了,所以託了我來。令尊挺關心你的近況,特地託我仔細問問。你可以叫我林叔叔或者林秘書。”一頓,指了指身後的咖啡廳:“坐下聊?”
田籮只能點頭,跟著進了咖啡廳。心裡卻覺得頗怪異。就她所知,父親與這位並沒有私交,要說工作上的交集,也不至於到對她噓寒問暖的地步。
這一位似乎頗理所當然:“加拿大的生活,習慣了吧?”見田籮點頭,又細細問起研究所的點滴來。所問皆是熟門熟路的問題,貌似對田籮的情況瞭若指掌。
田籮更覺怪異,答得越發小心翼翼起來。對方感覺到了,非常和藹地一笑:“田小姐,不必這麼緊張。其實我也就受了領導的指示,所以問得詳細些。彙報的時候,總好有個譜,不會給你造成什麼麻煩吧?”
田籮自然明白他口中的領導指的是誰。頓時手足無措起來。上一次那般莽撞的事,自己之後覺得欠了考慮,卻已經後悔也來不及了。又不好巴巴地再跑去道歉一次,只能憋屈在心裡。
林秘書見她左右不是的勁頭,倒被逗樂了:“領導也不是別的意思,只是怕研究所安置得不好,或有什麼不周全的地方,才關心問問的。領導拿著你的材料笑著讓我給辦的時候,還順口誇了田小姐打小成績就特好,屬於可造之材。”
原本說了是指望田籮能安心,田籮卻幾乎石化。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難怪跟其他的交換生不一樣,難怪能這般受盡禮遇!
自己是糊里糊塗,竟以為這事就這麼擱下了。如今落得個尷尬的處境,要道謝也不是,要拒絕未免也太遲了些。
“對不起,因為我,竟然添了這麼多麻煩……”田籮吶吶的,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林秘書擺了擺手:“不必要這般客氣。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領導讓我帶了話,田小姐,那孩子有時候是任性些,做事把不好方寸。多得你這一路關照了不少,這點人情,田小姐你應得的。”說得極其自然,就像談論天氣一般。
田籮聽得一堵。覺得這幾日溫哥華飄著的大雪,直灌到了血脈裡,冰冷刺骨。
原來,竟是託了某人的福,才被人安排得如此處處到位,事事順遂。枉費自己還一門心思的,自以為走出了圍城。
花了三年的時間,不斷地付出再付出,直到連心都交出去了,什麼也沒剩下,卻最終換來了一句“應得”。對他來說,她,原來只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