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在左近窺伺,如果這四萬明軍全部出動偷襲後軍營,那麼即便有左旗一萬兵馬也是難以抵擋的;所以特木爾的一萬騎兵必須及時趕到才成,以一萬騎兵的衝鋒能力,即便是四萬明軍齊齊出動,也必會被衝散陣型。
然而,算計畢竟是算計,兩軍對壘固然是比兵力比裝備,在兵力裝備相差無幾的情形下,比的便是兩軍主帥的智謀和算計。但這些都是不可言傳的東西,同樣是身經百戰的將帥,未必便能穩操勝券,因為戰場上的變數實在太多。你所知道的我也知道,你希望我去做,認為我去做的事情我未必會去做,如何判斷出對方的意圖,往往是兩軍對決的勝負手。
把禿猛可千算萬算,卻沒料到偷襲後營的只是六千寧夏衛的兵馬,他自作聰明的認為宋楠會集中兵力猛攻空虛的後營,毫不猶豫的派出了中軍兩萬騎兵中的一半去馳援,成了一大敗筆。
就在特木爾的騎兵風捲殘雲般的奔到後營加入戰團之後,在中軍營的兩側丘陵長草之間,無數明軍如螻蟻般的冒出頭來,一杆金燦燦的黃龍旗豎在半空之中,旁邊是數杆大寫著‘宋’字的帥旗。
“殺!”
“殺!”
殺聲震天中,起碼五萬兵馬如奔騰的潮汐漫山遍野從兩邊掩殺過來,其中一隻萬人騎兵隊也是明軍唯一的一隻騎兵隊伍奔騰而至,方向是中軍和前軍的中間,只片刻之間,便在數萬在靖虜城衝殺的韃子騎兵和把禿猛可的中軍之間形成了一道屏障;數萬步兵也迅速接近中軍營的兩翼交上了手。
把禿猛可瞬間明白了宋楠的意圖:這人的心好大,大到令人難以想象!明軍的意圖便是利用靖虜城的一萬兵馬為餌,後方派少量兵馬吸引中軍援救,然後大股兵馬從中間一刀兩斷,將自己的中軍後軍三萬人和前軍的四萬騎兵割裂開來,用意自然是要徹底吃掉中後兩軍。
把禿猛可的心撲通撲通的跳的飛快,他知道這時候的任何一個舉措都需要極為謹慎,一個不慎,自己可能將徹底交代在這裡。明軍的人馬近五萬,亦即是說明軍在靖虜城後方並沒有放一兵一卒,他們是要孤注一擲,用全部的兵力去吃掉自己。
兵力如此懸殊的情形下,交戰是不可能的,中軍只有一萬兵馬,等前軍撤回,自己這一萬兵馬都完了。唯一的選擇便是突圍。但左還是右,是個問題。往西突圍似乎容易一些,能跟後軍的兩萬兵馬快速匯合;但那樣一來,便被明軍將前軍和中後兩軍徹底割裂,明軍可以選擇攻打任何一隻,而且兵力佔據絕對優勢。
“全軍突擊,目標,靖虜城。”
把禿猛可做出了最正確的決斷,跟四萬主力騎兵匯合,雖然他知道,這個命令一旦下達,便等於將後軍一萬兵馬和增援而去的特木爾的一萬騎兵至於危險的境地,但他無法不這麼做,這個時候,只能丟卒保車了。只要能和前軍的四萬兵馬匯合,回過頭來衝鋒施救還是有可能扳回局面的。
中軍營萬餘騎兵紛紛上馬,擺脫明軍步兵的騷擾,頭也不回的往東衝去,雖然那裡有明軍萬餘騎兵阻攔,但把禿猛可豈會將明軍的騎兵放在眼裡,論衝殺,明軍根本不是對手。
果然,當鐵蹄衝鋒而至的時候,明軍騎兵的陣型似乎做了個有意的避讓,那種阻攔也帶著象徵性的意味,幾乎不費什麼力氣,頓飯時間,把禿猛可便率只付出了數百人的代價衝出了明軍的包圍圈。前方數里處,已經能看到回援的前軍一部分騎兵的身影。
看看身後,明軍騎兵隊潮水般的將身後的空擋合攏,雖是驚鴻一瞥間,把禿猛可看見了大批揮舞著鋤頭鐵鍬挖土的身影。
“難道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構築工事,阻擋我的反攻?真是天大的笑話。”把禿猛可無法理解對方的意圖。
明軍大隊兵馬早已轉頭往西,直撲韃子後軍和特木爾的一萬騎兵。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