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都死了，將來神教就算再怎麼發揚廣大，跟爺爺又有什麼關係。

一時間，眾人沮喪到了極點，細妹也是面容蒼白。

牛皋見將她嚇住，心中痛快的同時，卻有不忍。低聲道：“妹子放心，有么哥在，你肯定會分得一匹戰馬的，到時候說不定就衝出去了。”

暗地裡卻是冷笑：鐘相、楊么，牛爺爺既然混到你們身邊了，想逃先把腦袋留下再說。

細妹突然伸手握住牛皋的手，用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鐵大哥，你放心，如果有馬，我會讓給你的。”

“啊……”牛皋呆住了。

細妹昂頭看著牛皋，目光中全是愛憐：“鐵大哥，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該怎麼活。”

牛皋心潮一陣起伏，他看得出來，細妹心中是真的有自己。而他本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人，又是地方豪族，對於女色從來不放在心上，對於欺騙細妹妹情感這件事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可是，聽到細妹這情真意切的話，心中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湧上來。

“我還真是一個混蛋東西啊！”等到細妹離開，牛皋忍不住想抽自己一記耳光：“可是，大丈夫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想那麼多做什麼，牛爺爺可不能軟弱。否則，老子自己先看不起自己。”

第二百九十二章　變故

“鐵兄弟，我泗州軍已經開始進攻，戰況異常激烈，多耽擱一刻，我軍就多一分死傷，你還是快些拿出一個章程來吧！”衛輝立在牛皋身邊，小聲地說。

在他身邊跟著幾個當初一起上山來的泗州軍死士，看到遠處的鐵與火，所有人眼睛裡都閃爍著激動的光芒，只恨不得立即提起兵器殺下去，接應山下的同袍。

牛皋點點頭，道：“是的，是該做決斷了，衛莊主有何打算？”

衛回應道：“鐵兄弟，此事也易。等下半夜，我等取了兵器在山寨中四下放火，引起賊軍混亂，然後趁亂開啟城門，接應我大軍上山就是了。”

牛皋冷冷一笑，道：“四下放火，開啟城門？”

衛回見牛皋一臉不以為然的神情，愕然問：“鐵兄弟，難道我說得不對？”

牛皋：“衛莊主以前沒有打過仗吧？你說開啟城門接應軍使大軍上山，何其荒唐也。這山上到處都是關隘，三步一卡，十步一堡，又如何打得過來？咱們也就二十而來，只需開得兩道城門，就會引起摩尼妖人的主意，說不好瞬間就被人家給滅了。”

是的，冷兵器戰爭發展到宋時，已經演化出一整套完善的攻防戰術。連雲寨摩尼教教徒經過半年多的經營，防禦體系異常嚴密。到處都是層層疊疊的鹿砦、壕溝、城牆和堡壘。進攻方即便佔有巨大的優勢，突破一層防禦之後，接下來還有另外一層工事等在後面。你只能一點一點啃下去，急不得。

聽牛皋這麼說，眾人都是一楞。

衛回面帶慚愧：“鐵兄弟，我以前在莫逆教中身份低微，雖然上過戰場，可打仗一事卻迷糊得緊。如果開關不成，放火呢？”

牛皋搖頭：“放火是可以，但也只能讓山上混亂片刻，鍾、楊又不是笨蛋，自然會防著走水。我這陣子在山上到處看過，妖人在寨中準備了不少滅火用的沙子和水。”

衛回跌足道：“那麼該怎麼做呢？”

牛皋捏緊拳頭：“其實也很簡單，只需殺了鍾、楊兩賊。看到這二人的腦袋，妖人群龍無首，必然不戰自潰。”

其他人都同時點頭，低聲道：“牛軍好法子，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衛回是個小心的人，猶豫了片刻，又問：“鐵兄弟，鐘相偽皇宮那邊只你一個人進去過，卻不知道什麼何情形，咱們能不能吃下來？”

聽到他問，大家同時將目光落到牛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