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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那輛白色雪佛蘭,他頓時有種不想去開的感覺。
他坐到車裡,這裡摸摸那裡按按,“還不錯啊,蘇遇還挺捨得啊,出手還挺大方。”
“這不是蘇遇送的。”沈年華髮動汽車,話還沒說完,寧靖就誇張地喊道:“哇~你這麼有本事啊?你不是腳踏兩條船吧?誰家小開啊?”
饒是性情溫和如沈年華也不禁動怒了,冷下臉,聲音依然那麼平穩的,“寧靖,臉面自己掙的,不是別人給的,你老是這麼說話有意思嗎?”
寧靖沉默下來,就如她所說,這些不是他想說的話,他想抱著她,他想求她原諒,可看到她時,自尊和麵子讓他的話像堵在了喉嚨裡一樣,跟客戶同事們在一起時他什麼噁心巴拉的好話都能隨口拈來,唯獨對她不行。
車廂裡一時靜默下來,寧靖握住沈年華放在方向盤上的手,緊緊攥著,他想說自己錯了,以後會好好對她,可是他無法保證,不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也不是管不住自己的人,而是……他說不上來,他在陳培身上能找到一種他說不上來的快感,就好像他和陳培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在陳培面前很優越感,可是在她面前不行,不論他怎麼用言語來打壓她,她依然清清靜靜的像跟直立的竹筍,腰背永遠都是筆直的,不因任何原因而變得卑微。
沈年華把手抽回來,她很清楚,他平時都是正常的,也只有在受了刺激之後才會這麼陰陽怪氣的說話。
寧靖所有力氣都用盡了似的,靠在椅背上,用手抹著臉,將自己疲憊的一面完全展現了出來。
“年華,你恨我的吧?”
“不恨。”
寧靖嗤笑了一下,“為什麼不恨?”
沈年華不說話,她就是不恨,她有悲傷有難怪有痛苦有責怪,可是現在,都像煙雲一樣消散了。
如果有人現在問她:“沈年華,如果寧靖跟你說,他改正,他再也不犯這樣的錯了,再也不背叛了,他保證她一輩子都不背叛,你能和他複合嗎?”
她肯定毫不猶豫的說:“不會。”
為什麼?
她心裡想到了蘇遇,一個很清晰的面孔出現在她腦海裡,那樣安靜的看著她,面目柔和。
見她不說話,寧靖猜測道:“是因為無法原諒我?還是……”他幾乎有些開玩笑的吊兒郎當的開口,“還是因為不愛,所以不恨?”
天知道,他說出這句話有多艱難。
他希翼地看著沈年華,希望看到她搖頭聽到她否定的答案,可讓他失望的是,她轉頭看著他,沉默地點頭預設。
那一瞬間,他心都死了,有一種掐死她的衝動,想挖開她的心看看她到底有沒有心。
“沈年華,你愛過我嗎?”他坐正了身體,面對著她很嚴肅地問:“你愛過我嗎?”
“嗯。”她點頭的那樣乾脆,“曾經深愛過。”
“曾經。”他冷笑一聲,“我們分開才多久?”
她有些困惑地蹙眉,認真地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就走出來了。”她認真的像個課堂上回答老師問題的孩子,“我以為需要好久好久才能忘記你,可回來之後我就突然發現,你的一切事情我都放下了,都再興不起波瀾了。”
寧靖兇狠地看著她,第一次發覺她的殘忍,帶著一種近乎孩子的天真的純粹的殘忍,這樣平靜的沒有任何波瀾的說出這樣殘忍的話,每一句都像一把鋒利的刺刀,刺在他的大動脈上,最狠最簡潔的方式。
這樣的她讓他生氣都生不出來。
“走吧,我送你回家。”寧靖將座位放下去,躺在上面,手指著天窗,“開啟。”
沈年華按了一下按鈕,車頂上的視窗就向兩邊劃去,可以看到漆黑的夜幕和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