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桑佳,照規矩,輸了以後她得聽娜塔莉的。不知何故娜塔莉竟笑道:
‘桑佳,我讓你做的事可是十分難得的,你要感謝我。’
“所以?什麼要求?”瑞絲追問,其實她已經猜到點了,不過她想聽雷大蚌講。
雷揚澤一頓,無奈續道:“她要求桑佳穿裙子點妝,然後……”
“然後?”瑞絲萬分純良地眨眼。
“然後把初吻獻給……”雷揚澤在老闆大大的哼氣中指指自己。
瑞絲邪惡地咧嘴。
不用說,桑佳家裡開著這間酒館,無論如何願賭服輸,驕傲如她不可能自砸招牌。結果是長這麼大就沒塗過脂粉更不曾穿過裙子的她憤怒別捏地來找欽定男主角完成儀式,卻被其溫和但毫無轉圜餘地地拒絕了。
桑佳瞬時爆炸,爆炸的同時又有點慶幸,慶幸之餘還難掩嫉妒自卑。左右一番矛盾下來,不把怨氣撒雷揚澤頭上撒誰頭上?
“嘖嘖。”瑞絲敲敲桌子,考慮半晌,方自言自語:“本小姐怎會如此溫柔親切美麗可愛貼心勇敢善解人意呢?”
雷揚澤看到老闆眼角抽搐了下,微笑沉默。
“唉!嘿!你,過來。”瑞絲舉手高呼。
正跟角落的汙垢作鬥爭的桑佳皺皺眉直起身,某該死的男人跟一個不認識的少女黏在一處的樣子讓她眉峰蹙得可以聳出雲層。
“您有何吩咐?”她不甚熱絡地趿拉著腳跟冷淡道。
瑞絲笑眯了眼,“我跟你比酒怎樣?你贏了,我幫你揍他一頓拖出去示眾;我贏了,你得給我做一晚上隨從。”
雷揚澤的嘆氣與桑佳輕蔑的哼聲同步響起。
“某人也就是當賭注的命。”老闆悠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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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有熱鬧可瞧,酒鬼們立刻訓練有素地清出一小塊場地,團團聚在一邊押些無傷大雅的小注。
“嘿,桑佳,輕鬆點,七杯的量還是很可觀的。”粗漢子摩挲著手裡的銅幣齜牙笑。
桑佳習慣性地用鼻孔裡的爆破音作答。
爺爺調的老窖非常烈,她這一在酒桶裡泡大的人七杯便是極限,再來一點站都站不穩。不想娜塔莉正好棋高一著 ;,多半杯。
待老闆準備好,桑佳毫不含糊地連連悶掉七杯,然後酡紅著面頰順利走出一條不偏不倚的直線,完了挑高眉看向她的挑戰者。
瑞絲低頭嗅嗅黃橙橙的晶亮液體,味醇質重,的確難對付。
雷揚澤一眼瞥見她唇邊化開的不懷好意,想要撫額又放下了。
瑞絲捧起杯子小小啜了口,呼氣,伸出舌舔舔嘴角,再啜一口。
那樣子哪像來拼酒的,倒似在喝果汁,不慌不忙地招得一干圍觀眾撓心撓肺。
桑佳卻十分耐心,小小的臉蛋繃著,等對方放下第七杯摸向下一杯時才微微變色。
男人們開始錘桌子,最近盡碰硬茬啊!哦!大爺的銅幣!
正在這會兒,不知從哪處犄角旮旯裡竄出一矮個子,髒兮兮的大袍袖子一抻,以迅雷之速奪走了第八杯咕咚咚徑直灌進自己嘴裡。
雷揚澤倏地站起身,面色遽變。
瑞絲一頓,眨眼。嗚哦,雷大蚌換臉了啊!
矮個子滿足地打著飽嗝,拉開深深的兜帽。
“乖乖,我只是離家一趟,雷寶寶都長這般壯碩了,肉吃得太多,吃得太多啊。”
瑞絲歪嘴捅了石化的雷揚澤一肘彎,但向來機智敏銳的雷大少極其少見地僵著一身肌肉,根本不作回應,這讓少女簡直好奇得抓狂。
而面前的矮個子即使摘下神秘的兜帽依然是矮小個子,既未變成姿態綽約的美人,亦非風度卓絕的隱世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