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的火線,青煙繚繞著隱約竟鋪作方方正正的模樣。
然不等莉莉莎吃驚,一張鵝黃色帶荊棘底紋的信箋已穿過煙霧輕悠悠飄在被單上,火線撲散之處漸次現出瘦長的墨綠色字跡。
最後的落款正是大笨蛋臭瑞絲。
抿抿略顯蒼白的唇,莉莉莎終於忍俊不住撲哧樂了,連忙拾起搶盡鏡頭的信箋仔細瞧過。
好吧,看在你如此有誠意地發來火焰傳書的份上,本殿就勉為其難地出去見見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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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剛過,凱帕倒不特別燥熱,大約是周邊湖河繁眾,氣候較內地要溼潤得多。
難怪花啊人的都長得格外嬌嫩。
瑞絲閒閒地坐在樹蔭下納涼,手邊一塊半潮的絲巾裡搭著大串紅瀲瀲的荔枝。
領主府後門遠比正門熱鬧,小攤小販車水馬龍。女僕們一身清新的淡綠裙裝,挎一個小籃替主人採買零嘴,間或穿行著手撐陽傘扇面半遮的貴小姐,淺笑吟哦。
年輕領主阿米德雅·李羅生辰將近,此人交遊廣闊,緋聞女友花開遍地。這還沒到日子呢,已經陸陸續續住進很多嬌客。
娜塔莉·妮卡·玻爾頓更是嬌客中的嬌客,她雖淪為舞伶,卻有著傳奇般的身份和經歷。
“前里斯本帝國小公主,為救長兄甘做仇敵姬妾,間諜、刺客、指揮幕僚——當世沒有哪個普通女子能跟她比肩,我也一樣。”莉莉莎微壓帽簷,複雜地看向正要蹬上馬車的美麗佳人。
她似乎從頭到腳都是幾欲灼傷眼球的紅,紅髮、紅眸、紅唇、紅衣和紅鞋,張揚得無以言說。
瑞絲嗤地一笑,“怎麼,你既放不□段當不起女豪又何必羨慕她,沒有可比性。”
是了,流金聖女的名頭還不夠震動嗎?
莉莉莎提提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在她旁邊坐下。
“……我會聽你慢慢說的,”隔了好久瑞絲方開口輕道,“各種事情,也會幫你剷除雜草,只希望在必要的時候你能做出最明智的取捨。”
莉莉莎緊咬唇不吭聲。
瑞絲深知一時半會兒恐怕難以勸服她放棄孩子,乾脆頓了頓轉開話題。
“你的那個小跟班,”年輕的女巫揚手一指,“滿身腐臭,虧你到現在都沒發現。”
不遠處直愣愣站著的少女被陽光一照,木然的臉果然立即翻出森森青氣,嘴唇死白腫脹,兩顆眼珠子好半晌眨亦不眨,黑黢黢的瞳孔早就散了。
莉莉莎唬得大叫一聲,引來些許注目。
“叫屁啊叫。”瑞絲撇嘴,“安心啦,不是屍鬼。肯定是你下過什麼命令讓她死了都受約束。”
莉莉莎哆嗦著緊緊拽住瑞絲衣角,一想到與屍體同行同住了好幾天她就莫名尿急。但心裡又湧起一股子難受和酸意,當初阿米德雅派雪萊來陪伴她,讓“表妹”寄居人下也不致抑鬱孤單。再加雪萊這小姑娘雖然毛手毛腳的但活潑單純,壞只壞在有點莽撞容易受挑釁,因而她才催眠她千萬要跟緊自己,別亂瞧少說話,多做多學。
“她……我、我……她怎麼死——”
“怎麼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簡直像給本小姐量身定做的機會啊,”瑞絲倒沒多大觀感,兩眼微眯擋住內裡星星點點雀躍的閃光:“咳嗯,所以,從現在起請叫我女僕大人!”
“什麼?”莉莉莎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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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諾興致勃勃地邀雷揚澤喝兩杯,雷揚澤並不好這口但思及故友難遇便頷首應了。
他們要去的是凱帕一家聲名頗盛的酒館,倒不是酒有多好,而是人好。
“娜塔莉·妮卡……”玻爾頓?雷揚澤略一思索,很快記起這個姓氏的來源。“里斯本王室遺孤?”
西諾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