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點失望——她特意學習過這個國家的暗言暗語,夢想著某天能像所有普通情侶般,跟正確的人指尖對指尖“心心相印”,可惜剛剛略一羞澀竟然白白溜過了機會。
羞澀,好吧,她的確羞澀得堪比未經人事的少女。
然而,在隨著他轉身的瞬間,娜塔莉驚得呆了。
藍天,白雲,無邊無際的蝴蝶花海里一條精緻的木紋格羊腸小道彎彎曲曲地延伸到腳下。白紫相間的細波間玉雪可愛的小連廊天梯似的遠遠通往神秘的金色建築,圓滑的拱頂反射著淡淡的陽光寶石一樣熠熠生輝。
“天!天啊!”娜塔莉按住被香風吹起的長髮,語無倫次道,“你是怎麼做到的?蜃景?幻術?不不、這不可能!”
她俯身捏捏花瓣,柔軟滑膩的觸感表明它是真實存在的,絕非什麼欺騙眼珠的假像。
“那不重要。”雷揚澤笑了笑,毫無陰影的面容恬和靜好。“我很高興我的記憶沒出錯。”
娜塔莉倏地扭頭睜大雙眼,嫣紅的臉和蒼白的嘴唇交映成一種名為脆弱和激動的複雜表情。
“哦是的,是的……三色堇……我一直,喜歡三色堇。”
當她還是一位帝國公主,當她還有辦法把御花園種滿飄飛的蝴蝶花。
她看著那一朵朵可愛的貓兒臉,輕輕忽忽地好似下一秒便會隨風遠去。
可惜,它們全在一把罪惡的大火裡化為乾枯。
而刺玫?不,她從未想過打心裡接收這種一不留神就扎得人滿手血窟窿的野花,若非——
不!
停下思考……停下。
娜塔莉哆哆嗦嗦地掐掐掌心,面容僵硬地從牙縫裡擠出一絲氣音:
“你怎麼知道我……我原來喜歡這花?”
“是你告訴我的。”雷揚澤輕笑了聲,依舊握著她的手,好似沒發現那一片潮溼的冷汗。“那時,你坐在龍背上,根本不顧身處萬里的高空一個勁兒去夠被風捲飛的花瓣,執拗得快哭的樣子讓我印象深刻。”
娜塔莉呆怔,任他拉著走。
那時……啊……沒錯,他救了她,從一群喪心病狂的竊國犯手裡。
“我覺得,”男人淺金色的髮尾在眼前搖晃,帶著迷濛的漂亮光暈。“那個喜歡三色堇的小姑娘很好。”
娜塔莉微微張嘴,淚珠子一掉又被她迅速抹去了。
巨大的圓形建築裡有著別樣的景緻,優美的扇葉門後竟是擼�毒糙椎囊僱恚�渙R渙5姆斃侵�陝�斕勾溝囊�印8餱磐該骶Я戀鳥範ィ��踩縉佟�
穹頂下只有一張鋪了雪白蕾絲絹布的長桌,中央的淡藍的琉璃瓶中種著株樣貌奇特的水生植物,葉如柔絲花似海貝。
娜塔莉在桌邊坐定,驚奇地瞅著。
雷揚澤替她倒完酒,桌布下正如蘑菇般拱起一個個小包而後變作形制齊全的餐具。
來自不同地域的湯食和甜點輕巧地落進它們各自的歸所,散發出直勾人食指大動的香氣。
娜塔莉掩唇,“真奇妙!”
更奇妙的是那朵海貝樣的花顫巍巍地一動,緩緩開啟了兩片緊密相闔的扇形瓣。
“哦,天哪!”娜塔莉簡直顧不得她引以為傲的禮儀,小姑娘似的爬到跟前去看。
只見那貝苞裡竟含著顆碩大渾圓的藍綠色珠子,露水般滾下花瓣掉入水裡,小小地嘰的一聲散成無數光點,飄飄忽忽地飛出瓶口,瑩瑩爍爍幻夢之極。而在圓珠孕育之地,又掙扎出一條僅有小指大的人魚,她歡快地坐在花瓣上欣愛非常地撫摸自己猶如天工雕作的尾巴,哼哼唧唧地曼聲唱起來。
不是所有的人魚都能唱歌,但能唱歌的人魚一定比神獸天籟更珍貴。
因為天籟只唱希望和愛,人魚卻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