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王姮姬麻木地耷拉著手,戒指上還長?著危險的?鋼刺,鋒芒對向他。
郎靈寂輕喘了口霧氣,罕見的?釋然之色,微闔了目,一把將她深深抱住。
王姮姬一時恍若被雪埋壓住,軀體被束縛極緊,推不開動不得。
這樣被抱著很緊很緊,靜靜耽於彼此並?不溫暖的?懷抱中,直到亙古。
“跟我回去。”
郎靈寂說罷這句,不等她回答,摘掉身上棉斗篷裹在她身上,打橫抱走。
……
九小姐因為一場風寒病倒了。
馮嬤嬤等人被搜山的衛兵找了回來,馮嬤嬤被賊寇砍傷,正好傷在髕骨之處,短時間內無法?下?地?走路。
榻上,王姮姬蓋著厚厚的?被子,剛被餵過藥,意識仍昏迷著。醫者說九小姐性命無虞,元氣耗損過大,病弱的?身子得好一段時間靜養。
郎靈寂抱臂坐在榻邊,半垂眼睇著蒼白的?女子,神情陰鬱。
耳畔傳來許太妃委屈的?嘮叨:
“……她當時要與?我們換馬車,想必看中了我們車上的?寶物,趁機私吞了去。果然,一件都沒給我們留下?。”
“都傳山中有賊寇,實則只是雪大了些而已,哪裡有賊人敢搶官道?她自作主張換馬車在雪地?迷了路,反倒怪罪旁人。”
郎靈寂雙目黑如淵,透不進一絲光,“那太妃為什麼?說主母已被王家人接走了?”
“應該吧……”
許太妃皺著眉頭,“我也不知道具體情形,她是家主,身份尊貴,我們都到寺廟了難道沒人救她?”
郎靈寂聲線平平地?重複,“應,該。”
什麼?就應該?
許昭容輕聲搭口,“姨母還在埡口冒著寒風等了主母一會兒呢,久久不見主母,心急如焚。後來官兵來了我們才走的?,雪堂表兄誤會姨母了。”
許太妃憤憤,“你在懷疑你母親嗎?誰能害得了琅琊王氏的?主母。她只是風寒了而已,性命好好的?。”
“可琅琊王氏的?主母剛才確實差一點就丟了性命。”
郎靈寂淡淡強調,“母親差一點讓我違反契約。”
許太妃質問?:“契約,又是契約,難道她的?命比你母親的?命還重要嗎?”
郎靈寂不置可否。
生命本無高低貴賤之分,但生命的?價值在具體情形下?有高低貴賤之分。
一個?王姮姬死了,千千萬萬個?許太妃和許昭容也彌補不回來。
“母親。”
他長?睫沉沉垂下?來,情緒複雜地?吸了口氣,凝固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原諒您和昭容。”
為了孝道,為了遷就基本國策。
說罷便遣人送了客。
許太妃和許昭容被直直從主母房間趕了出來,許太妃氣得又要落淚,她這是造了什麼?孽,有這樣一位繼子,繼子又娶了這麼?一位比婆婆還大的?兒媳婦,倒了血黴。
許太妃今日什麼?都沒有做錯,險些在風雪中喪命,她這兒子非但不安慰侍奉,反倒還指責起母親來了,當真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