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沈光說得那樣,那些被他打倒的人可沒有一個是乾淨的。
“想不到安西這等偏僻地方,也能出沈郎這樣的人物。”
笑聲中,吉溫緩緩開口道,羅希奭向來沉默寡言,不過此時他看向沈光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欣賞,他們二人都是內心極為堅定的人,只要能往上爬實現自己的目的,他們從不在乎世人的看法。
“沈郎可有興趣學刑名之學。”
“承蒙吉郎中厚愛,沈光志不在此,多謝吉郎中賞識。”
“那不知沈郎志向為何?”
“沈光只願為大唐守禦安西河中,永世為漢家疆土。”
沈光沉聲說道,而李林甫仔細地看著沈光臉上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然後道,“沈郎不願入朝為官?”
“李相法眼如炬,沈光確實不願入朝為官,只願在安西終老。”
“為何?”
“沈光還想多活幾年,看到子孫滿堂,老死於病榻。”
“沒出息。”
李林甫聞言輕嘆道,隨即又忍不住笑起來,而這時羅、吉二人亦是同樣笑起來。
石堅看著向來不苟言笑的羅、吉二人笑得大聲,而李相更是笑得厲害,於是也只能乾笑起來,他看著淡然自若的沈光,只覺得這位沈郎君當真是膽大包天,竟然能這般和李相三人對答。
過了良久李林甫才止住笑聲,朝沈光道,“本來今日喚你來,某是想看看你是否如傳聞那般擅長奏曲,真的能壓過李大家,討得聖人歡心,不過如今看你這份應對的本事,縱使技藝差了些,想來也能討聖人歡喜。”
說到這裡,李林甫不無遺憾,這個沈光若是能投入他門下,倒是可以好生培養,只可惜這小子志不在朝中,偏生要在安西當個武夫,他眼光何其毒辣,自然看得出沈光說得都是肺腑之言,而不像其他人那般言不由衷,身為邊將,個個都想著出將入相,想入朝當宰相。
“李相,那某還要拉上幾曲麼?”
“且拉來聽聽,聖人是當世大家,你的曲子若是不堪入耳,某可不會讓聖人見你。”
李林甫回答道,同時他也是有些好奇沈光能不能給他帶來些驚喜,他時常出入皇宮,也經常被聖人拉著聽曲,傳世的大多數名曲他早就聽膩了。
要是這位沈郎君連他都打動不了,如何又去討得聖人的歡心,要知道就是李龜年這幾年聖寵也大不如前,只不過外面的王公貴族仍舊對這位李大家趨之若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