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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霓裳羽衣曲

杯酒下肚,李隆基只覺得渾身舒坦,這安西燒春適合淺淺斟酌,實在是冬日裡配飲的上品。

“沈郎,某自己也做了一曲,正好請你品鑑品鑑。”

放還酒杯,李隆基笑了起來,他這時候已經不在乎漏不漏馬腳,又或是身份暴露,而是把沈光當成了可以探討音律的朋友。

他是聖人,是大唐的至尊,可也是孤家寡人,李龜年他們固然在音律上的造詣不比自己差,可是他們哪個又敢在自己面前有話直說的。

可是這個年輕的沈郎不同,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可以聽到真話。

沈光看著神采飛揚的李隆基,覺得不愧是享譽天下的李大家,難怪能叫滿長安都追捧。

沒有回到案前,沈光索性盤腿坐在了毬毯邊上,示意李隆基可以開始了,只看得一邊的陳玄禮眼皮直跳,恨不得提刀砍了這個無禮的安西小子。

李隆基倒是沒有在意,沈光這般席地而坐的隨性讓他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想當初他也是這般俊朗英武。

笛音響起,捧著琵琶的楊玉環翩然起舞,這首霓裳羽衣曲本就是三郎為她所作,兩人之間的默契自是天下無雙。

這時候沈光才注意到這個遮著面紗的樂伎,方才的琵琶彈奏稱不上驚豔,彈奏技巧只能說是中規中矩,可是如今這位樂伎懷抱琵琶伴著笛音起舞,那種動人心魄的舞姿才讓他恍然大悟,能跟著這位李大家一同演奏的豈會是普通人,只是不知道那個身材魁梧的老漢又有些什麼獨到的本事。

楊玉環越跳越歡快,比起在宮裡跳舞,她更喜歡如今的氛圍,就彷彿她和三郎只是對普通的樂人夫婦,為著自己的技藝感到自傲。

笛音漸弱,楊玉環的舞蹈也慢了下來,當一曲終了,沈光已經拍起了手,這絕對是他來到大唐以後見到的最好的舞樂,他覺得或許皇宮大內的樂工舞姬們也不過如此水平罷了。

“大郎這曲仙氣無雙,這位娘子的舞姿亦是宛如月宮嫦娥,某已詞窮……”

沈光罷手後,徑自起身從麥友成手裡取了酒甕,換了大盞後,朝李隆基道,“全在酒裡了,某先乾為敬。”

說完,沈光仰脖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只看得李隆基歡喜不已,當初安祿山來宮中的時候,也是這般質樸,不善言語,他本以為沈光風度翩翩宛如山東世家子弟,可如今看來這位沈郎也有邊地兒郎的淳樸質健之風。

親口嘗過安西燒春的李隆基知道這酒有多烈,他如今是真的感受到了沈光的那種誠意。

“沈郎,某這曲,還還有改進之處?”

李隆基這時候已經坐在了沈光身邊,還當真是像個朋友那般地朝沈光問道,這霓裳羽衣曲,他數年來修改了不下十次,玉環亦是將舞步改了又改,他自覺已經改無可改,如今只想想聽聽沈光是如何看的。

“曲已無雙,舞已絕世,改無可改啊!”

沈光聽得出,方才李隆基吹奏的那一曲,更適合多樂器的大編制,讓他來改動也無非是在編曲上給些建議罷了,可是這首曲子本身確實沒什麼能改動的地方,貿然提出來也不過是貽笑方家。

至於那位樂伎的舞蹈,沈光不是專業,可是大體也能判斷出這位樂伎的舞蹈水平放在後世也是國寶級別的,還怎麼改。

若是換了李龜年他們這麼說,李隆基固然歡喜,但也絕不會像現在這般開懷,蓋因他覺得這位喝醉的沈郎,此時說得乃是心底裡最真實的想法。

“不知沈郎今日可有雅興,彈奏一曲。”

這時候高力士也離了座位,他看得出聖人興致高昂,這個時候再逢場作戲也沒甚意思,左右這位沈郎看著像是喝醉了的樣子,倒也不需要再那般小心翼翼了。

麥友成看著聖人和自家叔父盤腿坐在那位沈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