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名樂師怎麼也沒想到這一路上還和他們討論音律時顯得溫文爾雅的吐蕃副相居然這般殘忍。
“我本蠻夷也,你不會以為本中論讀了幾本孔孟之說,便是所謂的君子了吧!”
結桑東則布輕蔑地笑了起來,當年文成公主進藏,帶來了大唐的典籍制度佛經和工匠,其中最沒用的便是那孔孟之說,他們吐蕃人生活在惡劣的高原,可不像唐人那般還有閒情逸致地講究那些假仁假義的東西。
“來啊,先砍了他的一隻手,好讓那位沈郎知道本中論不是與他玩笑的。”
“啊!”
慘嚎聲裡,那名樂師被邊上的吐蕃武士斷了一臂,“給他把傷口包上,若是疼死了,誰去送信。”
“蕃賊,你不得好死,你休想用我等要挾沈師!”
“蠢材,你這等弄樂娛人的賤民也配本中論拿來威脅人麼。”
結桑東則布搖了搖頭,接著朝手下道,“把他另外那隻手也砍下來,派人送去唐軍大營,把我原話轉告於那位沈郎。”
另外幾個樂師都是憤怒地看著這位吐蕃副相,“你們的眼神,本中論很不喜歡,不過罷了,人要言而有信,權且饒過你們這回。”
結桑東則布根本沒把幾個唐人樂師的憤怒放在心上,揮手間讓手下武士將這幾個先前還被他禮遇有加的唐人樂師給押了下去。
“中論,贊普很是喜歡這幾個樂師……”
“這些樂師奏得乃是靡靡之音,亡國之曲,贊普那兒,本中論自有應對,還輪不到你來操心。”
結桑東則布呵斥著手下道,然後目送著那被斬斷雙臂的唐人樂師被手下粗暴地丟在馬背上,由一隊武士護送出營後,不由道,“不知我這份禮物,你可喜歡!”
……
炎熱的日頭下,空氣也彷彿扭曲著,張衕領著手底下的親從官們監視著遠處吐蕃大軍的一舉一動,很快他便看到了持著白獅懸天旗的吐蕃武士,大約十多人的樣子,騎馬而來的速度並不快,看樣子像是使者之類。
於是張衕自領手下的親從官們攔住了這夥吐蕃武士,“我等奉中論之命,前往拜見沈大都護,並送上中論的禮物。”
看著那領頭的吐蕃武士唐言說得十分流利,邊上的人也捧了錦盒,張衕的目光落在那最後面被橫放在馬鞍上沒有動靜的吐蕃人,不由皺了皺眉,他這些日子跟在主君身邊學習,自是曉得吐蕃的中論大底便是大唐這邊的宰相。
“隨某來!”
張衕沒有給吐蕃人什麼好臉色,那領頭的吐蕃武士也不在意,招呼著手下跟上了。
……
沈光在帥帳裡聽說了吐蕃遣使來見的訊息,在知道吐蕃援軍的主帥竟是國中副相後,沈光也召集了眾將。
“拜見大都護,這是我家中論命我送來的禮物。”
結桑東則布派來的使者捧著木盒道,沈光皺了皺眉,他和那位吐蕃副相素昧平生,怎麼會送禮物於他。
“多聞。”
隨著沈光輕喝,多聞自是上前接過那木盒打了開來,隨後整個帥帳裡的氣氛凝滯了,因為那木盒裡是一雙修長白皙的手臂,不類吐蕃人。
“這是何意?”
“這是……”
沈光面色陰沉地看向了那個吐蕃使者,然後聽著其人解釋,那股憤怒在心頭越燒越烈,而四周已有性子暴烈的將領怒罵起來,“蕃賊安敢如此,欺我大唐無人乎!”
“大都護,中論的話我已帶到,大都護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是還望大都護記得回覆我家中論。”
那吐蕃使者面無表情地說道,他被中論派來挑釁唐軍,早就做好了身死的準備。
“好,好得很,本都護敬你是條漢子,便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