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減”工作。隨著比賽的臨近,我們逐漸降低訓練強度,在訓練中放鬆身體,避免過度疲憊,讓身體達到最佳狀態,這是“減”。而“剃”呢,就是剃掉身上有可能增加水中阻力的體毛。這就是為什麼絕大多數游泳選手會戴泳帽,有些甚至乾脆剃光頭的緣故了。不做“剃減”,那比賽中發揮的頂多是訓練水平。
所以,游泳選手需要刮的可不僅是兩頰,凡是所有泳衣遮不到的地方都要刮。因此,對我們而言刮剃技巧真的很重要。我們總是一邊刮一邊討論。你到底要用多大力?你怎麼用力?你怎麼刮才能不傷到自己?你是怎麼把那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刮乾淨的?到底怎樣才,嗷!……記得第一次時,刮完後我腿上出現的是一大堆令人眼花繚亂的線條,就像貼了張地圖,以膝蓋為中心,彎彎曲曲的道路佈滿兩條腿。
同年,我開始參加大型比賽了。令我真正脫穎而出的是1999年奧蘭多青年賽。那次,我游出了自己的第一個國家紀錄,那一年,我13歲。其實根本沒贏到什麼獎牌,不過得了三個第四。200米蝶泳,我游出了2分04秒,比我自己6周前游出的訓練最好成績整整提高了10秒。令我有些失望的是,遊得這麼好也沒贏到獎牌。不過鮑勃很高興,還恭喜我,說他開始還以為是壞兆頭呢,因為他帶過的隊員裡,凡是贏過青年賽的,成年後成績反而沒有預計的出色。
那次比賽後,我開始登上了一些重要刊物,比如半年刊的《游泳世界》。這份雜誌每期都會登出全美國各地各種等級比賽的前16名。每次,我一拿到手就迫不及待地把雜誌通讀一遍,第二天,又忍不住再溫習一遍。雜誌還會列出全美國各年齡組的出色選手,那種在書上看見自己名字的感覺真的很令人興奮。不管之前付出了多少汗水,都值得了;哪怕就芝麻大點兒的字,也無所謂,因為清清楚楚地印著:邁克爾·菲爾普斯。
那時我真是躊躇滿志。我接受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專訪,來自《巴爾的摩太陽報》。一個13歲的孩子是怎麼回答問題的?我都不記得了,我不只是緊張,簡直可以用震驚來形容。體育版的小卡爾·林普肯記者,他居然來採訪我?這是真的嗎?
那年夏天,我參加了在明尼阿波利斯舉行的成年賽。第一項400米自由泳中我排名第41位,第二項200米蝶泳中我拼盡全力游出了2分07秒的成績,就比之前的青年賽成績慢3秒。這也使鮑勃意識到,或許我還不夠好。邏輯上,我應該可以發揮在出奧蘭多的競技水平,不過多種因素加在一起,結果就不同了。我記得當時坐在椅子上等著比賽,心裡想著:“哇,那是湯姆·多蘭。”後來,坐在看臺上時,我又看見湯姆·馬爾喬剛好經過。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他的訓練習慣,只是忍不住盯著他,能想象嗎?我是和奧運會銀牌得主參加同一個比賽!周圍都是他們這些大牌,不自覺地,我對於自己該做的準備就有些心不在焉。賽程最後一天沒我的專案,不過這並不意味著鮑勃就不要求我下水了。
“好極了,邁克爾,我們今天可以訓練。”
等等,我想,他不會今天也叫我游泳吧,我們都到賽場了,況且,我也沒帶泳衣呀。“沒帶護具,就不守門了”,這一套在曲棍球場管用,怎麼這裡就行不通了?為什麼?因為現在鮑勃是教練。
“我以為今天休息呢。”
“你今天訓練。”
“但是我沒帶泳衣,怎麼遊?”
“我們開車回去取。”
“你開玩笑吧。”
他沒開玩笑,我們開了40分鐘的車,去拿來了泳衣。我一整天都板著個臉,很不滿意,可是這並不能改變我們還是長途跋涉拿來泳衣的事實,改變不了必須訓練的事實。
鮑勃試圖延長我每天的訓練時間,可是沒到一週我就不能忍了。“我今天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