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撐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他們便看到山峰上有道觀,沐浴在清輝之中,彷彿神殿。
張、樂師兄頓時喜形於色。
星羅海眉眼深沉,只是他跟在最後,並無人注意到他的神情。
倒是朱瑟,她的神情既喜且悲,一時間竟是百般滋味襲上心頭。
故地故人
四人俯衝出黃煙,落在道觀前。
只見道觀簷角高翹,如雄鷹展翅,欽仰蒼穹。又見兩條石階互相交錯,蜿蜒而下,連著那青石,一路延至足下。
張師兄道:“往日有外客來,許、徐兩位師弟都能從圓光鏡中看到,出來相迎,怎的今日無人?”
樂師兄道:“黃煙老怪以黃煙圍住道觀,兩位師弟怕是以為無人會來,有所疏怠吧。”
正說著,道觀門突然敞開。
幾十個弟子匆匆忙忙地跑出來,站成左右兩排。一位長鬚老者走在最後,只見他紫袍金冠,眉須皆白,雙目炯炯,寬鼻厚唇。
不等他走到階下,樂、張兩位師兄就已經雙雙搶身上前,拜倒道:“徒孫拜見掌門師祖。”
茅山掌門點了點頭,目光越過兩人,落在星羅海和朱瑟身上。
星羅海剛要上前,卻聽茅山掌門“咦”了一聲,驚疑地望著朱瑟。
朱瑟心中暗叫不好,不著痕跡地退後半步,想用星羅海掩住自己。但那茅山掌門目光如炬,竟是毫不避忌,步步緊逼。
星羅海見朱瑟困窘,忍不住將身體往她處挪了挪,輕喚道:“師祖?”
茅山掌門如夢方醒,對著朱瑟道:“來的,可是朱師叔祖。”
此言如一記驚堂木,拍得眾人都摸不著頭腦。能被茅山掌門稱之為師叔祖的,她的年齡可想而知,但是觀她容色清麗,膚如白玉,哪裡像上百老人?
這樣一番猜疑下來,倒把那山外的漫天黃霧拋諸腦後。
朱瑟見茅山掌門不依不饒,只得嘆氣道:“你從何知曉?”言下之意竟然是認了。
茅山掌門心情一陣激動道:“江師叔祖房中有師叔祖的畫像,日夜供奉,香火不息。”
朱瑟愣了愣,“江師叔祖……元盛?”
茅山掌門斂身道:“正是。”
朱瑟不敢置通道:“難道他尚在人世?”她成仙時,他已經十二週歲,如今一百二十多年過去,他應該已有一百三十幾的高齡。
茅山掌門道:“江師叔祖學成茅山太清一元氣,已是不老之身。”他神色中煞是欽佩。
“太清一元氣?”朱瑟吃了一驚。茅山開創千年,真正練成茅山太清一元氣的,唯有開山老祖一人,沒想到江元盛竟然能夠成為創派第二人。
茅山掌門道:“不錯。可惜江師叔祖自從學成太清一元氣之後,隱居後山茅屋,不再現於人世,令人扼腕。”
朱瑟道:“太清一元氣只是修身之功,若太接近塵世,使得心中情感波動,將太清一元氣瀉出,那他的所有修煉都將白費。我歸來之事,你還是莫要告知他。”
茅山掌門略一躊躇,便應聲下來。
朱瑟沉吟著。如今她的身份大白,對於白水黃煙來襲茅山之事倒不可袖手旁觀了。只是她畢竟是仙人,若是因為她貿然插手,而引起天、妖兩界重新開戰,那她罪孽深重,因此淡淡問道:“對於白水黃煙兩怪,你可有應對之策?”
茅山掌門正色道:“此事請師叔祖放心。我既為茅山掌門,定然會妥善處置此事,絕不會讓茅山蒙羞。”
如此說來,便是毫無對策。朱瑟心中嘆氣,面上帶笑,頷首道:“如此甚好。”
出來時,茅山掌門走在最後,以示尊敬,然回去時,眾道士卻將朱瑟擁在最前。星羅海原想跟在她近旁,卻被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