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是不是還記得自己,一邊走一邊不斷的給自己打氣,尋找說話的方式和語言。
“你好!又見面了!……”
“你好,好久不見,過得怎麼樣?……”
“你好,一直照顧我的兄弟,今天才來你不介意吧?……”
“你好,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你……”
劉文輝一遍遍的演示,一遍遍的變換著說話的態度和表情,但是他總覺的不滿意,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這些枯燥乏味的話沒辦法表達自己的心情。他很激動,不知道話該怎麼說。
一隻手伸向帳簾,還沒有碰觸到他就停了下來。劉文輝膽怯了,戰場上的子彈橫飛,屍體遍地他從來沒有膽怯過,可是這帳簾的裡面,或者說這帳簾讓他膽怯。伸在空中的手,久久不能放下,也不敢碰觸那帳簾。
帳簾一挑,那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劉文輝的眼前。劉文輝就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這樣的見面方式有些突兀,讓他沒有時間反應。
穆雙手裡端著藥品和器械,身上的白衣服一塵不染,盤起來的頭髮規規矩矩的縮在帽子裡。一開始被站在門口的劉文輝嚇了一跳,很快便平靜了下來,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劉文輝沒有說話,穆雙也沒有說話,兩個人就這麼對望著。劉文輝的心臟跳的很快,兩人的距離很近,讓劉文輝緊張,他從來沒有和一個女孩子離得這麼近,近在咫尺,都能聞見穆雙身上淡淡的脂粉味道。
“你……!”劉文輝憋了半天依然說不出話。
穆雙微微一笑:“你能先給我讓條路嗎?手術室需要這些東西!”
“哦!”劉文輝傻傻的答應一聲,僵直的身子連忙往旁邊挪了挪。穆雙笑著從他身邊走過,背影還是那麼美,那麼讓人神魂顛倒。劉文輝就站在那裡,看著穆雙的背影遠去,他想要追上去,身子卻不能動。
穆雙緊走兩步,忽然停下腳步,一回頭看著劉文輝:“等我忙完好嗎?我去找你!”
“哦!”
還是這個字。一路上搜腸刮肚想了那麼多,到最後自己只說了兩個字,不!只能算一個字。第一個字是一種服從,一種對於喜歡的人無條件的服從。第二個字是一種肯定,他知道穆雙還記得自己,知道自己是來找她的,這就夠了。別的話可以不用說。
一直等到穆雙走進手術室,劉文輝這才鬆了口氣。心裡卻是無比高興,因為穆雙說她會來。劉文輝飄了,向雲彩一樣飄了,走路都覺得輕快。只這麼一面,只這麼一個字,所有的資訊全都在裡面,不用多說。他這才明白什麼叫做此處無聲勝有聲,何況他們還說了兩句話。
劉文輝神采飛揚,帶著笑臉走進病房。大牛和梅松已經在裡面等著他,不知道大牛又給這梅松和武松說了些什麼,劉文輝一進來的時候,兩人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三人看著劉文輝那種笑容很詭異,劉文輝心裡清楚的很,他心情好,不想和這些傢伙胡攪蠻纏。
“老五呢?”
張志恆呆呆的坐在醫院外面的山坡上,看著眼前的大山。雄壯而美麗,那片翠綠掩蓋了其中的廝殺和鮮血。四周一片寧靜,鳥鳴點綴其間,這樣的時節這樣的天氣可以讓人心情放鬆,可是張志恆就是高興不起來。他的心情很糟糕,他睡不著,一躺下就是阿彩的影子。特別是阿彩被警衛營帶走的時候,回頭看他的那雙眼神,無助,憤怒,其間似乎還有不甘和委屈。
阿彩是敵人,張志恆很清楚。這女人不漂亮,他也明白。但是,他就是覺得,阿彩需要保護,那隻不過是一個弱女子。一個自己不討厭,甚至還有點喜歡的弱女子。
張志恆有些迷茫,不知道該怎麼辦!擔心阿彩,也不知道阿彩現在怎麼樣了?這是開戰一來抓到的第一個俘虜,會不會被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