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名符其實的,自打周家人不再去慈寧宮看她,她也清楚哥哥一家只怕是記恨上她了。
幽居的生活本就苦悶,又添上週家這樁事。太后便難免的想到了趙幼君這個女兒。
她還記得趙天南當時不僅說可以讓周家人進宮看她。也允許她去慈雲庵看趙幼君。
自從趙幼君被送進慈雲庵後。太后就再沒見過她,如今總算可以去看她了,哪裡能不激動。當即就吩咐下去,要出宮去慈雲庵。
有趙天南的吩咐,自然沒人阻攔太后,所以她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慈雲庵,也順利見到了趙幼君。
可是,真正見到思念了許久的女兒,太后卻恨不得從來沒見過她。
在她的心裡,趙幼君的仍是當初那明豔動人的婦人形象,可真見了面,她卻根本就不敢認自己的女兒。
京城女子都知道慈雲庵是個可怕的地方,可到底可怕在何處,未親身經歷過的人卻也說不清楚。
若是讓心存迷惑之人來看看趙幼君如今的樣子,她們必定從此謹小慎微,杜絕一切被送到慈雲庵的可能。
從外表看來,趙幼君並未受到多少折磨,雖然較從前瘦了些,但至少還全須全尾的,讓太后心驚的,是趙幼君所表現出來的麻木,哪怕是見到自己這個親孃,趙幼君都沒有任何的動容,更不曾如太后此前所想的那般向她哭訴求助。
甚至於,被趙幼君那雙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的眼睛看著,太后都隱隱有種想要拔腿而逃的衝動。
那是怎樣的眼神,沒有任何的情緒,沒有任何的感**彩,趙幼君看著太后,卻彷彿太后根本就不是她的親孃,甚至於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顆石頭,一截木樁。
太后想過很多次,她最鍾愛的女兒在慈雲庵裡會變成什麼樣子,骨瘦如柴,歇斯底里,無時不刻不想著要從慈雲庵裡逃出去等等……
但她從來沒有想過,她的女兒,竟然會變成如今這副活死人般的樣子。
“孃的幼君啊……”太后再也壓不下心裡的悲傷,抱著趙幼君哭得不能自己。
她最心疼的女兒,本該在皇宮裡享受著公主尊榮的女兒,她到底是被慈雲庵這些老尼如何折磨過,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太后本以為,趙幼君的樣子就該是最讓她悲傷的事了。
可是,她的悲傷註定不只如此。
沒過多久,又有一名形容枯槁的老尼將另外一個人領到了太后跟前。
太后正沉浸在悲傷之中,對這個突來之人也只是隨意掃了一眼,但隨即,她便瞠著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來人。
“雲陽!”太后驚呼道。
這後來之人,可不就是被汝寧侯夫人親手送進慈雲庵的鳳鳴舞嗎。
太后此前之所以會幽居慈寧宮,就是以此為代價換了鳳鳴舞的郡主封號,自那之後,因趙天南的吩咐,便再無人在她面前提起過宮外的事。
所以,她並不知道,她以為有了郡主封號就可以活得更好的鳳鳴舞,不僅在寒夫人的壽宴上失、身於汝寧侯世子,還因此入了汝寧侯府為妾,更因害得李氏沒了身孕且再不能受孕而被汝寧侯夫人送進了慈雲庵,不僅與趙幼君這個做母親的走上了相同的路,還最終有了同樣的結局。
在慈雲庵裡見到鳳鳴舞,而且還是與趙幼君狀態相似的鳳鳴舞,對太后來說無疑是種極大的衝擊。
趙幼君和鳳鳴舞容貌有五六分相似,但如今,那兩張相似的臉上,卻都是相同的麻木與冰冷,看在太后眼裡,無端就讓她的心裡漸漸泛上揮不去的寒意。
“這……”太后一手抱著趙幼君,一手拉著鳳鳴舞,終於還是忍不住老淚縱橫,“這都是作了什麼孽啊……”
沒有人能回答太后的問題。
從慈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