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趙天南心裡也知道是怎麼回事,處置了順妃,卻也沒對順妃的孃家做些什麼。
順妃是鳳止歌一事中的幕後主使,這個結論有幾個人相信不得而知,但許多人都知道,若要論在後宮裡不起眼的程度,順妃絕對可以當得第一,這樣一個老實本分了二十來年的人,會莫名其妙的想要對付連面都沒見過的鳳止歌,這該是何等離奇的事?
再則,那關於鳳止歌的流言是在一、夜之間突然冒頭,而且一經流傳就用最快的速度傳遍了京城,以順妃那早已落魄的孃家,如何能有這樣通天的手段?
若真有這樣的手段,順妃這些年又豈會在宮裡混成這樣?
這些疑問,許多有心人都能想到。
但就算想到又能如何,莫非他們還能跳出來指責聖旨有誤,真正的幕後主使另有其人不成?
所以在聖旨下來之後,心裡有數的百官們都不約而同的沉默了。
沉默之餘,他們難免也會在心裡暗暗揣摸,針對安國公世子夫人這些來得蹊蹺的流言到底是誰的手筆,其實這個答案很容易便能猜得出來,畢竟如今的宮裡,能有幾個人有這樣的手段?
只是,若真是他們猜想的那般,皇上,又為何要這樣做?
而且,以皇上這些年處理政事表現出來的老辣來看,他若真想置安國公世子夫人於死地,根本就不會用這種小兒科的手段才是,更不會讓安國公世子夫人如此輕易的翻身。
可如今呢,不僅惹得寒老爺子在早朝上幾乎將事情挑明,還舍了宮裡一位嬪妃,卻沒能給安國公世子夫人帶來任何損傷。
皇上此番作為是為哪般?
任朝臣們如何揣測,也不可能想到當年的寒素重回人世這等離奇之事上。
不管如何,順妃的罪名在所有人的沉默之中,就算是這樣定下來了。
原本在宮裡居於高位的九妃之一,就因為這件莫名的事而只能落得個後半輩子在冷宮度過的悽慘結果,就算有許多人都能猜到她只不過是趙天南推出來的幌子,但除了順妃的孃家人,又有何人會在意她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鳳止歌接完旨,回房之後就將那明黃的聖旨隨意扔到了一旁。
伸了個懶腰,往蕭靖北身上靠了靠,她微閉上眼養著因要接旨起得太早而起的睡意,嘴裡略帶嘲諷地咕噥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只不過,趙天南的這個替罪羊找得,卻是不怎麼用心啊。
順妃是個什麼樣的人,孃家如今如何,她能不能做出這件事,恐怕只要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趙天南將這樣一個人推出來,莫不是也有根本不懼寒老爺子知道他敷衍態度的意味?
對寒家的猜忌強忍了二十幾年,如今總算是壓不下了嗎?
鳳止歌真不知道,她該贊趙天南的忍耐功夫,還是該嗤笑他還沒處理好江南等地災荒一事就迫不及待的想著要對寒家下手了。
飛鳥盡,良弓藏。
狡兔死,走狗烹。
如今鳥未盡,兔未死,還有用得著寒家的地方,趙天南就已經忍不住了嗎?
微閉著眼掩著嘴打了個哈欠,鳳止歌帶著睡意輕聲道:“趙天南,果然二十幾年都沒變啊,真不愧對我精心替你準備的那份大禮。”
她與寒老爺子說的早已準備好了反擊,可並不只是說說而已。
蕭靖北這時正換了個姿勢讓鳳止歌能更舒適的靠於他臂彎,聽到鳳止歌這話,心中便是微微一動。
他從來都知道,鳳止歌心裡有許多的秘密。
雖然自從他們成親以來,鳳止歌處理某些事時從來不曾刻意避著他,可是他從旁看得越多,心裡的疑惑也越多。
這種疑惑,在這次的流言事件之後堆積得幾乎要衝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