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了,這屋子裡點上了許多蠟燭,賢淑三個早不見蹤影了,因聲音啞了,就只能聽著旁人爭先恐後地說道,瞧見賀蘭辭、何必問不言語,便問耿業,“賀蘭先生、何公子怎地不說話?”
耿業豔羨地看向賀蘭辭、何必問那兩個極其靠近楚律位置的人,低聲對石漠風道:“他們那個位置上的人,一般不說話,交給下頭人說話,最後才補充一兩句。”
“那咱們這位置的呢?”石漠風此時不緊張了,嗓子歇息了一會子,也緩過來了。
“咱們這位子的就得跟下頭人爭,不能叫他們搶了咱們的風頭。”耿業睜大眼睛,腦子裡飛快地想著該如何,忽地想到一事,就站了起來,待要開口,就聽後頭水幾何說話了。
只聽水幾何說道:“王爺,下官方才寫了摺子,究竟該如何拓寬關外商路,全在這摺子上了。”說完,躬身從左右兩邊椅子間的甬道走上前,將摺子傳給楚律。
耿業暗暗咬牙,心想自己又慢了。
“……他在我說話的時候寫摺子……”石漠風目瞪口呆,拿了手去撫摸自己才暖熱的位置,心想至於嘛,不能等回頭再寫摺子。
“不是他,是他們,他們下頭人合起夥來想將咱們一文一武兩大才子取而代之。”耿業憤慨地說道。
石漠風猛地睜大眼睛,他才知道自己成了才子,還沒來得及享受才子這稱呼帶給他的榮耀,就要被人取而代之?“絕對不行……”
“陛下,下官依據石少爺所說,大致描畫出關外西邊各國的大小、位置,究竟如何,下官請命隨著商隊出關,待下官回來時,定然能將諸國地圖交給王爺。”
驀地又聽到有人說話,石漠風頭皮一麻,自己將這事給忘了,竟然有人想到畫地圖了,“您貴姓?”
“姓鳳,鳳泠月,你可以叫我西院猛士。”剔去鬍子的泠月猛士很是文質彬彬地說道。
石漠風真心地想問這人到底是什麼時候畫的地圖,待瞧見那人展出一副兩尺見方的圖紙,上頭依著他所說清楚地標下從燕回關一直到他在盡頭看到大海的位置,不由地心服口服,只覺的自己這前浪還沒到岸,就先被拍死了。
“好,不愧是西院猛士!”石漠風終歸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因嫉妒跟耿業鬥過嘴,卻不得承認眼前這弱不禁風的西院猛士很有才幹,“王爺,這圖紙畫的就跟他當真去過西邊一樣。再出發,大可以拿了這圖紙引路。”
楚律點了點頭,笑道:“西院猛士名不虛傳,水大夫的摺子也不錯,只是這其中的文理有些不通,寫的又實在倉促,水大夫回去後,再將這摺子修改一番,便能至臻完美。至於其他人,也上了摺子來。司徒藩候上書南疆民眾眾多,需在他之下再設下層層官員十幾人,若有想去南疆的,便上書毛遂自薦吧。”
水幾何起身又躬身將自己的摺子拿回來,又隨著其他人說了一聲是,便慢慢地都退了下去,只留下幾個楚律身邊的老人。
石漠風拿了帕子去擦額頭的汗水,這不是分果子,是搶果子。
“小大舅子被西院猛士搶了風頭了。”楚律搖頭嘆息,雖說是石漠風的功勞最大,但是泠月猛士那地圖一拿出來,石漠風就成了泠月猛士的手下,彷彿是個替泠月猛士前去探路的小兵卒了。
石漠風吸了口氣,這朝堂當真是別開生面,“……當朝寫摺子,沒必要吧……”原本想著屬於他的萬眾矚目呢?怎地叫他這麼個勞苦功高的人淹沒在一群搶著出風頭的人堆裡頭?
楚律拍了拍石漠風的肩膀,“再接再厲吧,這次還是你功勞最大。回頭本王封你一個大官來當。”
石漠風又吸了一口氣,原本該是他應得的,可是怎地楚律這語氣就跟哄著孩子一樣?
“水家的孩子果然不錯,有水相的風采,能叫其他人都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