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待他如己出?”
“算是也不算。”
“怎麼講。”
“到底對他娘有些情誼。”
“既是待他如己出,又如何下得去狠手,絕了這一世的父子情分?”蒙峻譏諷,“你果然是小人。”
“多謝將軍謬讚!”得,話又還了回來。
解老爹話說得漂亮,臉上卻難掩落寞。祠堂燭光暗淡,蒙峻也沒細看。
夜已深,蒙峻自覺沒有再逗留的必要,起身最後看了解老爹一眼,翻出窗戶。解老爹追到窗前,黑暗中看不到任何人影。
“走罷。我繼續留在這裡謝罪。”
又過兩日,女醫驗屍結果出來,竟與解老爹所言基本相符。薛功義和蒙峻對視一眼,見他沒有異議顯然默許,就對郡守說:“按律辦理。”
這個案子其實不復雜,複雜的只是背景。就好像有人說“我爸是XXXX”,辦案的肯定要掂量一二。不過郡守是個奉行兩條腿走官道的,眼見蒙峻默許,又有薛功義這個法律後盾,自然也就理直氣壯。
豆腐坊的女兒雖說不是被踢當場斃命,卻終是因受了傷引發心疾,這點不容置疑。解家嬸孃雖無殺人之心,到底失手傷人性命,而她並非真正皇親,死刑八議並不適用於她,死罪難免。這女人平日囂張跋扈為禍鄉里,如今被押死牢,大街之上無不拍手稱快。一片喜大普奔的喜人畫面。
原以為一切塵埃落定,這時有人出金贖了她的性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遂改判黥刑,沒入官家臼米。
解家大宅打上封條,蒙峻立身門前久久不去。那裡有解墨卿曾經的雅居,有他們初識最美好的回憶。而今隨著一座大宅的荒廢,蒙峻突然意識到,有些東西再也無法尋回。
他沒有做的太絕,出資買了三間屋,又安置三五僮僕,著人把解老爹接了過去。他能體諒解老爹散盡家產的良苦用心,畢竟一邊是死了女兒的苦主,一邊又算一夜夫妻百日恩的舊人。但他絕不原諒老爹對解墨卿的所作所為。
臨走冷笑道:“你想事情一了安心過太平日子,本將偏不如你所願。本將會不時帶夫人回來看看,就在你面前晃悠,就是氣你,不過不許氣死。”他本不是這種行事人,偏做下異人之舉。其實還是和解墨卿幾年相處學來的。
解墨卿憤憤的,老子又躺著中槍!
對這一切,解墨卿絲毫不知情。蒙峻傳回的訊息隻字未提,在他心裡,蒙峻此刻不知何處逍遙。他不回來,自己正好自得其樂。而蒙峻回來,解墨卿第一反應則是“臥槽,無拘無束的日子結束了”。
擱在以往,蒙峻回來第一件事必是捉住自己的夫人,然後關起門來在床上實施十大酷刑。但顯然這次和往日似有什麼不同,就連解墨卿這種神經粗大條的都發現了。
他被捉回臥房的劇情沒有任何改變,但蒙峻顯然沒有那個意思。被一個大男人抱在懷裡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解墨卿忽然從他身上察覺到了一種可以稱作溫情的意味,這種感覺暖暖的很安心。雖然最終還是掙脫了他的懷抱,但下一刻,把手移到蒙峻腦門上。
“沒發燒啊。”
破天荒的,蒙峻沒有生氣,“是,我很好。”接下來,那手就被握在溫暖的掌心裡。
整整半日,解墨卿小心觀察著身邊的人,滿腹惴惴。蒙峻先簡單洗去一路風塵,因為某隻說他身上汗味太重,他就笑了,快馬加鞭趕回來居然被嫌棄了。接著就拉解墨卿說話。無外乎走了這些日子,孩子們可聽話,有沒有想父親,三包子還是整日尿床嗎,大包子還欺負弟弟不……解墨卿一一說了,告訴他所擔心的都沒有發生,然後心裡就不停對自己說,只要不滾床單什麼都好!
再然後,天黑了,用過晚飯,他們繼續說話。只不過說話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