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兄弟,如今蒙峻已去,他的夫人又是這個樣子,又有一對遺腹子尚未出世,這事才是最令人擔心的。
“太醫怎麼說?”
“眼下尚好。”
皇帝閉了下眼睛,“命王太醫、黃太醫每日早晚請脈,務必……”
“皇上。”姜升滿頭大汗跑進宣室,“皇上,蒙府來人說夫人不好,請蒙溪公子速速回府。”
“大嫂!”
“怎麼回事?”
“夫人午後一直說頭痛,王太醫得到訊息已火速趕去。”
怕什麼來什麼。常人幾日茶飯不思晚上又睡不好還會頭痛,何況孕夫幾日沒怎麼吃東西,除了第一晚睡了那麼一會,這幾天幾乎就沒睡。
皇帝下旨太醫署再調幾名太醫過去,蒙溪已然身在殿外。
解墨卿看起來很憔悴,但他絕不承認自己是傷心過度。事實上他現在什麼也沒想,本來一直對著窗外凌寒綻放的寒梅發呆,額頭突然就痛了。
依然是那個傷口。
蒙溪回來時,房裡亂作一團。解墨卿看著還好,但體虛是一定的。太醫不敢下藥,用灸治止痛。今天也怪,銀針刺下去,頭痛沒止,倒把人扎吐了。
他一吐,太醫就慌了。
其實解墨卿幾天沒怎麼進食也吐不出什麼,但讓一個孕夫在頭痛中就這麼吐著,太醫菩薩心腸哪裡看得下去。止吐後馬上給他喝下安神湯,等人睡下把蒙溪請了出來。
“大嫂如何?”
“憂思過甚。”
蒙溪想了想這幾天解墨卿看似平靜的表現,覺得確實有那麼一點。就問:“嚴重嗎?”
“且讓他先睡一覺,等醒來看看。好在胎兒安好。”
蒙溪頓時鬆口氣。
弦月高懸,萬籟俱寂。
解墨卿一覺醒來,渾身輕鬆。
披衣下地,推開房門不見人,想來才官已經安睡。
夜風習習,寒梅初綻,疏影橫斜,暗香浮動。
梅樹下站了良久,解墨卿沒有驚動任何人,向著書房走去。
蒙峻的書房有個黑漆繪捲雲紋的木匣,一直放在書櫃頂。一時夠不到,解墨卿搬來矮几,扶住書櫃,一手托住木匣。那裡面有一些信箋,是他曾看過的。當年不曾仔細看,此刻心血來潮,就想再看一遍。
木匣有些沉,一手險些沒托住,幸好他還算靈活,妥妥的抱在懷裡。
木匣沒有上鎖,最上面放一卷手札。伸手展開,是一行行蒼勁小隸。
……固始三年春,午後讀春秋,遇蒙將軍。尚不知將軍遇險,誤認賊匪……得悉二王作亂,自當庇護國之棟樑。朝夕相伴,引為知己。
“朝夕相伴,引為知己。朝夕相伴,引為知己。”
解墨卿大喊兩聲,跟著就醒了。才官撲倒床前不疊問:“公子可好些了?”
“隨我去書房,快!”
然後沒等他坐起來,額頭那道疤彷彿被斧頭劈開,解墨卿疼痛難忍,慘叫一聲,重重倒回床上。眼睛一翻,活活痛昏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真相
已經不用再去看那些斑駁墨跡,每一個字都是無比熟悉。每一個字都代表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怎麼可以忘卻,也不該被遺忘。為什麼,我竟然忘得一乾二淨?
解墨卿在心裡一遍一遍問自己。
渾渾噩噩中,解墨卿不停問自己,尋找答案。
直到,他又見到解老爹。
解老爹是來舊事重提。
“兒啊,你可想好了?”
我想好什麼?
“趙家等著回話,不能再拖了……”
趙家?
趙家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