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味道還是沒變,我高中就經常來這邊吃。”秦苒指著江對面的那所中學,頗有點懷舊的意思,“什麼都變了,就這條江、這家店沒變,十年如一日。”
盧果果往嘴裡塞了個雞翅,說話含糊不清的:“你別說,這家的燒烤還真是挺好吃。我以前怎麼沒發現有這麼個好地方呢?”
顧懷蕊給三個杯子滿上啤酒,分別放到各人面前:“別顧著吃,喝點酒助興啊。”
夜幕降臨,越來越多的人湧向這裡,停靠著的船逐漸駛離岸邊,向著燈火通明的對岸駛去。
幾杯啤酒下肚,秦苒的肚子裡也塞不下去食物。她靜坐在矮凳上,凝著不遠處翻滾的江水,沉默地喝著酒。眼看著兩瓶都被她幹掉了,顧懷蕊見勢不對,立馬制止她:“你再這樣喝下去,待會兒我要讓你老公來拖人了。”
秦苒沉默不語,又灌下去一杯:“一個月總有那麼一天想多喝點。”
“是不是又有煩心事兒了?”顧懷蕊問。
一旁的盧果果嘖聲道:“你們兩個已婚婦女,哪個不是這樣兒的?這情緒來的跟生理期一樣準。就算是沒什麼問題,可一想起自己踏入了婚姻這座墳墓,也會傷春悲秋的嘛。我不懂,畢竟我是未婚嬌花一朵。”
顧懷蕊嗆她:“呸,還未婚嬌花呢,你這叫大齡剩女。”
秦苒聽著她倆拌嘴,突然笑出聲來,惹得這兩人齊齊朝她看過來。顧懷蕊拿手探了下她的額頭:“沒燒吧?”
“估計又是為她老公傷神呢。”盧果果說,“嫁個極品,得時時刻刻繃緊那根弦。時間一久,勞財傷命,自己也變成‘極品’了。”
秦苒握著酒杯的五指緊了緊,吐了口氣:“跟你們說實話吧,我和謝簡最近在嘗試改善婚姻的現狀,可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這種感覺很累,時間久了,比之前那種狀態還折磨人。”
顧懷蕊一語中的:“那是因為他沒有付出同等的努力吧。你老公那麼高傲,那麼有自尊心的人,在這事兒上面不見得有多熱衷。”
“那這豈不是成了剃頭挑子一頭熱?”
“可不是麼?”
“煩死了……”
許是有點薄醉,秦苒嘀咕了兩句,都是些埋怨謝簡的話。三人喝到十點多,啤酒瓶子堆了一大堆,三分之二都是秦苒一個人灌下去的。最後她果真爛醉如泥,披頭散髮地抱著啤酒瓶子,說是要唱歌給在場的人聽。店老闆一看有人醉了,趕緊跑過來處理。最後還是顧懷蕊和盧果果兩人合力把這醉鬼扛出了店。
秦苒一路上話不停,全是念叨的她和謝簡的事情。
“其實……你們不知道,我和他……是有了父母這層關係才接近的。他當時突然提出要和我結婚,你說這事兒哪兒能有這麼……突然……我也不爭氣,戒指一套,就成已婚婦女了……你問他愛不愛我,他肯定說不愛,可是無愛的婚姻能維持……多久……”說著說著便語無倫次、詞不達意了。
末了,秦苒用手遮住眼皮,委屈得直哽咽:“我有時候真的很想和他分開……可是……可是我又捨不得……”她感覺到有冰冰涼涼的東西碰了下耳朵,喟嘆一聲,這下連話也不說了,抱著那東西貼住耳廓來降溫。
“貴婦清醒後知道我們打電話給她老公,會不會剝了咱們的皮?”盧果果齜牙咧嘴。
顧懷蕊看了眼還在通話中的螢幕,不贊同地說:“指不定她還得感謝咱們。你說一夫妻彆扭成這樣子,總得有人先開口吧。”
“可是……萬一她老公根本不放在心上呢。而且這事兒如果不是男人先開口,女方總是會吃虧的。”
“這就是秦苒的命,誰讓她放不下?也就是喝醉了能耍耍瘋,你看她平常在咱們面前表現得多無所謂。真是急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