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重要的還有南京中央,四十軍棍已經是最輕的處分了。
“爹,”葉珣哽咽著,無話可說,只是搖著頭蒼白的喊著,“爹……爹爹!”
葉啟楠看著,心裡擰的疼,無奈蹲下來揉了揉兒子的腦袋:“不害怕,爹陪著你。”
葉啟楠說到做到,親自陪著葉珣驅車來到軍法處。
總司令駕到,震動了軍法處上上下下,李處長帶著手下親自出門迎接,整整軍帽敬了軍禮,就差在大門口掛個“歡迎葉司令蒞臨指導”的橫幅標語。說話間不停地扶著鼻樑上的金絲邊眼睛,彷彿以為自己兩眼昏花到出現幻覺。誠惶誠恐的將他們讓進屋裡,搶先為葉啟楠拉了椅子,茶水招待。
葉珣慌亂的心稍稍平息了些,多諷刺啊,進個軍法處也這麼排場。
“指教談不上,給李處長添麻煩來的。”葉啟楠啜了口茶水,指了葉珣輕鬆的說:“假公濟私,翫忽職守,重責四十軍棍,立即執行。”
李處長拿手中的手帕擦了擦額頭的虛汗,兩個月前,二少因為辦事不利、貽誤軍機被送來這裡重打了五十棍子,如今葉司令又親自押送三少過來,早聞葉帥御子極嚴,可他是這軍法處,又不是葉家的刑堂?司令大人喊打喊殺氣勢洶洶,可真要是一不留神傷了這些小祖宗們,倒黴的還是自己。
李處長又一次扶了扶眼睛,故作為難的問:“司令,葉參謀還年輕,四十軍棍是不是太重了?不然……”同是文弱清瘦的年輕人,葉琨到軍法處領責不止一兩次,葉珣卻不一樣,真要是打出個好歹,他這小命也就到頭了。作勢勸兩句,總能給自己留個後話。
葉啟楠擺手打住他的話,拉了身後的兒子一把:“打吧,我在這看著。”
葉珣縱是心裡發慌,也不能輕易表露出來,這不是在家裡,他不能給自己丟人,更不能給父親丟人。
長凳被搬到接待室,能在這裡捱打,算是他唯一一點福利了。執法官提了軍棍進來,給葉啟楠敬禮,李處長打發底下人全部迴避,自己也退出去,關緊了接待室的門。
天氣悶熱,葉珣的手指卻冰涼,他緩緩的解武裝帶,忽然覺得這樣忸怩反倒自取其辱,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倒不如痛快些,早完早了。
軍裝脫去一邊,褲子褪到膝蓋,伏在冰涼的刑凳上,葉珣生生打了個寒噤,他極力遏制心中的恐懼,抬眼看到一塊潔白的帕子被遞到眼前。
用帕子塞住口,怕他喊出聲丟人?葉珣看了眼父親,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側頭不去理會他,軍法處來來往往那麼多人,他自己還是要面子的,又怎麼會鬼哭狼嚎。
下巴被父親輕輕扳回來,手帕被塞到嘴裡,葉珣想要吐出來,對上父親凌厲的目光,始終沒敢。
執法官將葉珣的襯衣往上撂了撩,褲子又拉下一截,遲遲沒有動手,葉珣懷疑這執法官跟自己有仇,故意拖延著讓他難堪。
側頭看到父親坐在一旁的沙發椅上,父親並沒有看他,在專心擺弄茶几上一株茂盛的君子蘭,葉珣心裡酸澀,想要落淚。說得多好聽,“不害怕,爹陪著你。”鬼知道這是來陪他還是來看他笑話的。
正腹誹著,棍子在身後掄起,破空落下,發出“呼呼”的響聲。棍子沒前兆的砸到身上,如果嘴裡沒有帕子,他怕是真的能叫出聲來,不是痛呼,而是驚叫,頭一棍是感覺不到厲害的,只覺得沉,覺得鈍痛,但是不出三記便能感受到這軍棍的厲害,這疼痛並不凌厲,卻一下下好似打在骨頭裡,讓人痛不欲生。
葉琨咬緊嘴裡的手帕忍疼,雙手緊摳著凳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