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間雜著幾人前進時嘩嘩的水聲。
大夥兒身邊都是一片黑暗,沒有人知道那裡是坦途,而那裡潛伏著危險。法師看到一條巨蟒從樹冠上垂下,悄然無聲地接近了哈德蘭。而這位戰士卻絲毫沒有察覺,幾人前進時發出的水聲幾乎遮蓋了蟒蛇在樹枝上緩慢滑行的聲音。
蕭焚一時也不打算提醒,只是繼續說道:“在這種地形下,絕望之手從後面跟上來,我們豈不是會很麻煩?”
“多,我們的遊俠自然做了假象讓他們以為我們去了東北邊,那邊的路更乾燥更好走。即使他們不上當也只會認為我們去了東南邊,那邊雖然地形複雜,卻更利於隱蔽。你猜有人會自己走進一條死衚衕嗎?”武僧低低地哼了一聲,對於蕭焚的問題表示不屑一顧。
“大姐頭主要還是怕絕望之手攔在我們前面,但他們沒必要攔在一條死路上。”秒針補充道。
“如果絕望之手也提前發現這條路不是死路呢,他們的勘圖技術如何?”法師一邊扶住快要一頭撞上一根樹枝的小丫頭,同時問道。
“那不可能,我們勘測出這條路花了一週多,還是小刀老大那天運氣好才發現的。”秒針對於這種言論似乎稍微有些不滿:“再說了,絕望之手的勘圖技術也比我們強不到那裡去。他們那裡有那麼多時間。”
蕭焚挑挑眉:“既然如此你們一開始就往這條路走不就好了,幹嘛還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秒針一時語塞,之前的宿營地也是小刀發現的,一個叢林中異常隱秘的地方。在那之前他們也斷言絕望之手不會找上這邊,但最後不也一樣發生了麼?所以大夥兒才會喪失信心,雖說這條路在斥候之間是口耳相傳的秘密,但也不能保證對方絕對不會發現不是麼。
正是這個時候,哈德蘭聽到了身邊發出的唯唯的聲音。這個大個子戰士面色一變,伸手就向自己背後的劍摸過去,另一隻手猛地抓向了裝著熒石的口袋。
但他忽然感到一聲風響,然後是水花飛濺的聲音。半獸人戰士愣了一下,拿出熒石一晃,在蒼白的光線之下他竟然發現一條蟒蛇正翻著白花花的肚皮躺在不遠處的水面上已經斷了氣。大個子吃了一驚,抬頭看去發現似乎黑暗中一道影子正迅速沉入水底,他揉了揉眼睛,再看那個方向卻發現那個位置上一片平靜。
另一邊秒針反應也不慢,他幾乎在光線亮起來的第一時間摸了上去。順手拾起蟒蛇軟軟的身子,面色一沉地說道:“掛了,全身骨頭都碎得差不多了。”
半獸人怔了一下,回頭去看法師;卻發現法師正面無表情地看著這邊。
“是不是你乾的?”他雖然看起來五大三粗,但卻不是一個笨蛋,馬上甕聲甕氣地問道。
“你有黑暗視覺?”抓著蟒蛇的秒針卻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但法師卻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無聲地指了指遊俠手上
秒針低頭一看,卻發現那條蛇正在一點點融化,變得半透明起來。“召喚生物!”他低呼一聲,下意識地就丟掉手中的屍體,反手抽出長弓。“有敵人!”遊俠反應不可謂不快,他幾乎是立復回頭衝前面打了一聲嗯哨。
隊伍在一瞬間停了下來。
“六十尺。”
“三十尺。”
“二十妾尺。”
彷彿是一瞬間,森林中就響起各種各樣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前面的血腥屠戮者的成員們齊齊喊起來,彷彿敵人是忽然出現在四周的林子裡一樣。法師抬起頭去,他幾乎看不清楚對方的身形,但也能看到森林中一條條快速移動的影子。
他幾乎敢確定。那個方向上之前明明沒有敵人的,但那些人就像是憑空鑽出來一樣。
不過法師發現不了躲藏在暗處的敵人這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