珣帶上簡單的行李;與卓銘瑄踏上往南京的列車。
抵達南京時已經入夜,華燈初上,簇若繁星,沿路牙向遠處聚為一點,車馬行人匆匆來去,連空氣都瀰漫了喧鬧的氣味,沒的讓人煩躁。領袖被困,國家動盪,活著的人們,依舊要井井有條,醉生夢死之流,更是紙醉金迷,及時行樂。
晚上的緣故,月臺上人並不多,並且剛剛下車不過多久,葉珣正點數著他們的行李,抬頭間,他們已經被十幾人團團圍住。
一位青色短襖的中年婦人撲上來,抱住卓銘瑄,聲音竟辨不出是哭還是笑:“我的小祖宗,可算肯回來了,一走四五年了,可把夫人急的。”
對這位素衣婦人,卓銘瑄倒顯親熱的很,拉著她的手搖晃著:“姆媽,我要去醫院,我要不回家。”
“先回家。”婦人搖頭置否。
“就去醫院,不然我現在就走。”卓銘瑄犯起倔,見婦人無奈的嘆氣,才得了便宜般笑著,對葉珣介紹:“這是我的奶媽,上海人,我們家都叫她姆媽或者花姆媽。姆媽,這是我的好朋友葉珣,特意麻煩一趟送我回來的。”
花姆媽不跌的點頭問好,葉珣禮貌的笑笑,沒防備間,被卓銘瑄拉到一旁塞進車裡。
葉珣向後望望,隨行的有四五輛車十幾口人,葉珣有些詫異,如此興師動眾只為接一個卓銘瑄回家,卓家真是拿她當祖宗了不成。
“讓您見笑了,”花姆媽上車,賠笑對葉珣解釋,“這小祖宗鬼主意多的,夫人怕了,才叫上些人跟著。”
“姆媽,”卓銘瑄嗔怪道,“我說話算話的。可說好了,我是回來看爺爺的。”
“再說,再說啊。”花姆媽含糊的應了,扭頭囑咐司機慢些走,不再理會他們。
葉珣扯扯她的袖子,悄聲說:“把我扯上來幹什麼,不合適吧。”
卓銘瑄一怔,目光飄忽,支吾道:“你……你少廢話了,我自有處置。”
葉珣無奈的吸了幾口氣,早讓五哥安排了人來火車站接他,卻被人莫名其妙拉走,放了人家鴿子。
葉琨焦急的在屋內踱步,夜裡,他一直坐在寫字檯後的椅子上,想看書靜心,卻根本看不進去,凌晨五點多,窗外的遠處槍聲四起,葉琨倏然起身,開啟房門,卻被門口守衛冰冷的槍口生生逼了回來,腰間的槍早在昨晚被繳,現在的他形同沒了牙的老虎,只剩在屋裡煩悶的胡亂猜想。
這就是他與葉珣的不同,若換做葉珣,吃準了守衛不敢動他,恐怕早就赤手空拳大打出手,即便是無用之功,也要比困在屋裡舒爽許多。
七點多鐘,槍聲漸小至完全消失,葉琨更加心慌,盯著頭頂牆上的掛鐘一分一秒的轉動。就這樣,又熬過兩個鐘頭,客房門外響起匆匆的腳步聲,踩著木地板橐橐作響,聽聲音便知不下七八人。緊接著房門被開啟,方式有些粗暴,他被端槍衝進來計程車兵圍起來,請出客房。
葉琨強作鎮定,在槍口簇擁下走下樓梯,定定神,客廳沙發上扶額坐著正是沈子彥,似乎很乏,楊四小姐在一旁為他揉著太陽穴。
他們從客廳經過,葉琨看著沙發上的人,壓住滿心的憤怒。
“等等!”他們將邁步出門時,被身後的沈子彥叫住,葉琨被人推捒著回來,帶到沈司令面前。
沈子彥看著葉琨的眼睛,似乎在努力從那雙佯作淡然的眼睛裡尋找些波瀾,結果彷彿有些失望,只慢條斯理的說著,更像是自言自語:“想必你猜的出來,我把天捅破了,我軟禁了老頭子,和所有隨行的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