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頭,可又有誰敢說出來。福王妃是當家主母,她說的話,又有誰敢質疑?
然而二夫人也不知哪來的底氣,就這麼說了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聽見一聲碎瓷的聲音。
二夫人頭臉上,滿是碧綠色的茶葉,而墨綠色的茶水順著她的髮梢一路滑下,在地上匯成了一小汪水渦。
第二百二十九章 石出(一)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福王妃竟將一茶盞的茶水悉數潑在了二夫人身上,而那茶盞,也被福王妃一怒之下,摔在了地上,碎成了一片片梨花。林媽媽見機,極有眼色的帶著屋子裡的丫鬟們退了下去,沈紫言趁機往杜懷瑾身邊靠了靠。
不知為何,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只要待在杜懷瑾身邊,就會覺得分外的安心。而沈紫言向來不是輕易對別人託付信任的人。藉著二人寬大的衣袖。杜懷瑾暗中攥住了她的手。輕輕捏了捏。
沈紫言只覺得他的手冰冷冰冷,讓自己十分不適,可還是沒有掙開,反倒是反握住了他的手,想要用自己暖和的手,去溫暖他冰冷的手背。杜懷橫眉眼間滿是寒意,薄唇緊抿,顯然也是動了真怒了。
然而沈紫言有一種直覺,讓杜懷瑾傷心失望的,不是二夫人的一席話,而是別的什麼。因為杜懷瑾從來就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搬不搬出府,對於他來說,不過就是換個地方那麼簡單。他既然是福王妃最寵愛的兒子,那在銀錢上面,福王妃根本就不會短了他。更何況,沈紫言隱隱感覺杜懷瑾這樣的人,從來不會缺錢。而且,也從來不會為了錢憂愁。
就是真的缺錢,沈紫言自己還有幾萬兩的壓箱底的錢,和好幾個田莊,都是大片大片的良田,每年收田租所得,都夠自己一年的開銷了。更不必說自己十多萬兩的嫁妝,就是這樣空手搬出去,也不用愁。
二夫人顯然還是第一次被福王妃如此對待,愕然的張了張嘴,一雙眼裡,滿是怨恨心現在的氣氛,就如同繃滿的弦,一觸即發。然而沈紫言不敢相信二夫人真會頂撞福王妃。不管怎麼說,身為兒媳,頂撞婆婆,只會受人詬病,還會承擔忤逆的罪名。而福王妃作為婆婆,卻是可以對二夫人為所欲為,想要怎麼對待就怎麼對待。
只要不是太過離譜,一般都不會受別人閒言碎語。
這就是多年的媳婦熬成婆。
哪一家的媳婦對婆婆不是畢恭畢敬的,哪怕心裡再不喜歡,那也得忍著,這就是事實。婆媳不和的,只聽說過休了媳婦,卻沒有聽說婆婆會如何的。若是今日二夫人膽敢頂撞,那福王妃大可接此機會,好好的敲打敲打二夫人。
福王妃顯然也是直性子,在這件事情上,採取的方式十分決絕。
二夫人氣得滿臉通紅,“都一樣是福王府的少爺,是福王的兒子,憑什麼您偏心偏得如此厲害?”福王妃面色更冷,冷笑道:“我就是偏心,那也是被人逼出來的!我自問待人一向和氣,可也不是讓人踩到腳下,皇天后土,誰做的那些腌臢事,也不要打量旁人不知道呢!”沈紫言現在已經可以肯定福王妃知道了二夫人謀害自己的事情。看來福王妃也是火爆的性子,註定是要捅破這層窗戶紙了。
二夫人正在氣頭上,難免有些口不擇言,“我做錯什麼了?您從一開始就瞧不起我,我知道,她們兩個都是高門嫡女,唯有我是庶女,我是姨娘生的,沒有見識,從前您就沒有正眼瞧過我,反倒是對我的大姐和和氣氣的,那時候我就知道……”
“閉嘴!”杜懷珪臉色陰沉,厲聲喝止:“你是什麼身份,竟敢對娘不恭敬!”二夫人頓時沒了底氣,婆媳之爭,兒子的態度自然也不可或缺。失去了杜懷珪的庇護,二夫人就是有理也說不清,更何況現在根本就是無理取鬧。
杜懷瑜上前一步,好聲好氣的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