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的公館果然熱鬧非凡,東北軍的老人們齊聚,新人不多,大部分被沈子彥帶去了北平。這樣一來,壽宴變得很沒意思,樂隊哼哼唧唧奏著些過時的老歌,個別以晚輩門生自居的官員甚至為老主席磕頭拜壽,葉珣直撇嘴,本以為東北軍易幟改革這幾年,這些陋習應該改善的。
葉珣規矩的低頭走在許凌揚身後,拉低軍帽帽簷,足遮住半張臉。
席間自然少不了添酒推杯的活兒,這是葉珣最緊張的,畢竟讓這些老人們看著長大,若不是大夥擺場面寒暄的投入,這距離,真是危險極了。
葉珣為華諍斟酒,誰想華老一隻手扣在酒杯上阻攔了,抬眼瞟他一眼,意味深長。葉珣也沒躲閃,抿抿嘴,微不可見的笑笑,就見酒杯上的大手拿開,許葉珣倒了酒進去。
一杯酒下去,華老推說後院有事,起身離席,走前不忘掃一眼葉珣,葉珣不動聲色放下手中的活,趁混亂跟進去。
華諍果真在走廊上等他,直到葉珣跟上,才繼續往後院走,直奔書房。
“華老。”葉珣規規矩矩的鞠躬行禮,又調皮:“華老長壽百歲,福泰安康。”
“這是怎麼個打扮?”華諍戲謔道:“越發出息了,就算跟了瀚帥,可委屈過你給華謀添酒?葉家的三公子,好歹得在席上待著,離主座遠些,也不致被發現啊。”
葉珣賠了笑:“不跟您說句話徒虛此行嘛,葉珣跟在您老身邊也有些日子了,近身還不被發現,豈不白混了。”
“葉,珣。”華諍玩味的嚼著二字,一時沒適應,葉珣說的卻順暢自然:“還是那麼油嘴滑舌,在葉家可還習慣?”
葉珣巧笑,扶華老去沙發上做了:“習慣,家人對葉珣都挺好。”
“挺好?那怎麼跑來瀋陽了?”華諍扯了扯他的軍裝,恨鐵不成鋼道:“還遮遮掩掩做賊一般!”
華諍話音未落,窗外隱約傳來隆隆聲,聲音發悶,葉珣奇怪,東北的九月,也會打雷?
葉珣撓撓腦袋,沒有理會外面的聲音:“橫豎沒打算瞞您,您聽了別生氣……”
話音被敲門聲打斷:“老爺,北大營梁永陞旅長來電話,急找那英老將軍。”
沈裕相將軍身在北平,軍事大權幾乎由那英全權。然而東北軍三個師都鋪在中原,東三省險唱空城計多時,最可怕的是東北軍士氣長久不振,大有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之意——葉珣有些不祥的預感,什麼樣的急事,找那將軍找到華老這裡。
華諍隔門吩咐:“那老在前廳席上,叫他去接了就是。”
“老爺……”門外管家遲疑說:“前廳亂了套了,您趕緊過去看看吧。”
作者有話要說:心情很亂,調整了許久,對不起大家~~【鞠躬】
首先強調一句:本文人物架空,請勿對號入座哦~~
華諍這個人——雖然半路殺出來——我真的很想寫,不知道會不會惹大家反感啊~~
61山河依舊
隆隆聲還在繼續;葉珣在院子裡停下,發現西北方向的天空是赤彤彤的暗紅色。頓時有些慌張,這個顏色他只見過一次——中原大戰時在昌州的突圍戰。
這才恍悟,哪裡是雷聲;分明是槍炮聲!
華府大廳已經沒了什麼人,壽宴早散;只有小客廳遺下七八位。華諍提了衣襟趕過去的時候,那英正接電話,幾人表情驚恐,一陣陣唏噓著;又間或有人擺手制止;讓大家安靜。
葉珣從人群中找到凌揚;凌揚拉他躲到角落:“日本人攻進瀋陽城,炮轟北大營,措手不及,死了不少弟兄。”
“沒有武器還算什麼軍人!”那英倏爾氣急敗壞的咆哮劃破所有窸窣聲:“開軍火庫,務必保住北大營……”
進來的參謀扯了扯那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