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的肩,覺得肩頭咯手,比離家時清瘦了許多。葉珣抬起頭,眉眼發紅,眼淚簌簌的往下落。
葉啟楠無奈的笑了,找了塊手巾給他擦淚:“委屈的你,爹的話說重了?”
葉珣搖頭,咬著嘴唇忍住眼淚。
葉啟楠忍不住訓斥:“好好說話,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葉珣伸手擦了把淚:“二哥還有三太太,珣兒只有爹。”
葉啟楠身上一僵,心如針扎,這話讓逝去的妻子聽到,是要指責他欺負一個沒孃的孩子吧。
“爹說,世上好女人多得是,我娘呢?”葉珣沙啞著嗓子,話音哽咽:“爹有那麼多‘好女人’,所以不用為我們母子費心,男人嘛,胸懷寬廣一點……”
“葉珣……”葉啟楠眯起眼睛:“再這麼說話,爹真的生氣了!”
葉珣硬撐著鑽進被子裡,側躺著,很安靜,無聲的流淚。
房間裡陷入沉靜,葉珣心裡難過,聽身後的父親沒了聲音,也擔心是不是生了氣。小可的敲門聲打破了屋內的沉寂,大夫被找來,讓進屋裡。
葉家曾經的“御醫”名叫徐一聲,除了名字特別外,還與過門不久的年輕的六太太有過段不清不楚的是非,當然,在葉家,這是諱莫如深的話題。隨著六太太母子被送走,徐一聲在青城消失了,或者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葉珣看過徐家在大小報紙上刊登的尋人啟事,折騰了有一陣子,最終沉默在難料的世事中。葉珣一直認為是父親的手筆,當然,他是理解父親的,面對這樣的奇恥大辱,有血性又有權利的男人,哪個不會這樣做?從那以後,葉家請來的醫生就沒穩定下來過,葉珣甚至猜想,是否父親一朝被蛇咬,有意讓他們流動起來。
這是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葉珣沒有見過,衣著整潔,白大褂潔白乾淨沒有一點汙漬,相貌端正,看起來很儒雅,書卷氣很濃。
醫生看了葉珣一眼,對葉啟楠說:“葉司令,病人需要安靜,請您出去稍候。”
冷著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葉啟楠挑眉,一時沒弄清這是在他家還是在醫院?
醫生沒有為葉珣的眼淚感到吃驚,也理所應當的為他處理身後的傷口。葉珣猜想,這大夫兩日來一直為他處理傷處,見怪不怪了吧。
葉珣覺得此人有趣,深呼吸,調整了情緒:“大夫貴姓?”
“免貴姓陳,陳家良。”
葉珣由著陳家良將他翻來覆去的檢查,冰涼的聽診器觸及面板,查德他一哆嗦:“你這人挺有意思,還沒人敢對我爹這麼說話。”
陳家良“噓”的一聲,靜靜為他聽診,一面吩咐著:“呼吸,深呼吸。吸氣……呼氣……”
“氣管有炎症,最近注意有沒有咳嗽痰多的症狀,少吃刺激食物。”他摘下聽診器,接了葉珣剛才的話題:“自有人去奉承他,我是醫生,只有能力管病人。”
“有道理。”葉珣笑了,眼睛裡還蓄著淚。
葉啟楠被收拾藥箱要走的陳醫生放進來,稍帶不滿,卻無從發作。
“病人支氣管輕微感染,胃炎發作,不建議吃消炎藥,退燒以後如果咳嗽嚴重,可以用冰糖煮梨服用。睡覺別蓋這麼多,適當散熱有好處,生冷辛辣腥羶的東西忌口,太酸太甜的平日也少吃,這兩天最好只進流食……”陳家良一字一句交代著,向吩咐一位普通的醫患家屬。
見葉珣手上被插上針頭,床邊吊瓶架上懸著的藥瓶正一滴滴的往血管裡輸,葉啟楠一陣心疼,也無心他顧。
葉珣歪著腦袋,呆呆的看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