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和飛箭碰上,頓時四分五裂。
沈寄年微微偏了下頭,方躲過碎片。
他眉心一攏,冷然地瞥了眼外邊。
“多謝。”
然後看了眼楚漓,淡聲道謝。
如果不是知道他針對的不是自己,沈寄年此時的冷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和仇人說話。
楚漓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微微掀開車簾,朝衾嫆的馬車方向看去一眼。
恰好,衾嫆也掀了車簾,正眼巴巴地朝他這邊看來。
二人目光相對,都是一愣,隨後又默契地相視一笑。
衾嫆張了張嘴,無聲地做了個“沒事吧”的口型。
而楚漓朝她緩緩搖頭,也做了個口型——
別擔心,有我。
五個字,叫衾嫆原本有些懸著的一顆心,立馬落了下來。
戚繼北一槍指著要跑的一個首領人物。
後者嚇得忙脫口而出——
“饒命啊,我們就是些打家劫舍的山匪,只是看你們像是朝廷的人很有錢的樣子,才,才鬼迷心竅,饒命啊……”
戚繼北冷笑一聲,朝著這人的心口就踹上去一腳。
“編謊也要編一個像樣的!小爺我從三歲起就會騙人了,你這破謊我五歲就不撒了!”
他大咧咧地當眾宣揚自己小時候的“豐功偉績”,著實叫殷老二幾個,嘴角抽搐,覺得他畫風清奇了。
這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麼。
但也是戚繼北這麼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才會一上來不顧不問先就一頓痛打,將敵人殺得差不多了,再抓了首領幾個,盤問。
首領不禁心口痛,外傷內傷都有。
他們也沒想到戚繼北這麼混啊!
根本不給他們應對的時間就上來一頓亂打,將他們的陷阱埋伏破了個乾淨不說,下手又狠又準!
“官,官爺,小人真的,真的只是想打劫些錢財啊……”
戚繼北一腳踩在他肚子上,咧嘴,便是一口明晃晃的白牙,“還編呢!看到那麼大一個‘戚’字旗,還敢打劫的山匪,怕都是新來的吧?小爺我戚家軍所到之處,就是兇殘的蠻子都怕,你們這些烏合之眾,敢打劫我?”
一旁殷老二適時接了這話,“就是,我殷老二在江湖上也頗有些人脈,你彌山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多訓練有素的山匪了?關鍵是別人打劫都是先出來喊口號,你們卻躲在暗處想要暗算殺人——
這可不像是山匪的作風啊。”
首領哪裡知道,這戚家軍中,還有江湖人!
登時啞口無言,還要垂死掙扎辯解,就見戚繼北齜牙咧嘴地衝他道,“來人啊,除了膽小怕死的,其餘人,就地正法!”
他說著,銀槍挑著首領身旁一個畏首畏尾嚇破膽的男人的衣領,將人給高高舉起,笑容惡劣而囂張。
“餘下的,如果不老實招了,小爺的槍可是最喜見血的!”
太兇殘了!哪有快到了京城的將軍這麼鐵血肆意的!
“山匪”們聞言,無不是驚詫地瞪著眼前這個玉面小將軍,一個個嚇得面色慘白,心中驚懼。
戚繼北這個名字,從此,大概要比他爹還要讓人聞風喪膽些。
戚大將軍是正兒八經的武將出身,一身正氣,鐵血卻也忠勇寬厚。
但戚繼北……
混世魔王即使成了將軍,也改不了骨子裡刁鑽混不吝的魔性。
楚漓默默看著這一幕,一旁的沈寄年難得地讚了一句,“戚繼北此人,或成一代魔將。”
他爹是名將,但戚繼北這個路子,顯然太野了,能將正規敵人打得沒了招式和防備,桀驁不馴,又狂又野,可不就是一代魔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