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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呢?就算是在蕾開花綻之時,人們定也難以相信這燦若梨花的一樹絢爛潔白,會結出鮮紅似火卻極酸楚的果子吧。”說完,她嘆氣又幽幽說道:“世間諸事都是如此,難斷難料,有著太多的意想不到。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卻難逃脫。唉!世人終難脫情愫絮繞,誰人能真正做到不羈灑脫?‘詩酒英豪’!何等豪邁瀟灑!當世再也無人能及了。”她搖頭苦笑,移步欄杆處,扶欄而望,黯然傷神。潮溼的風從運河水面吹來,風拂發動,衣裙飄飄,玉指輕撩著額前髮絲,美目變得悽迷陶醉。

這女子的言舉大大觸動了林天鴻的心絃,他思緒萬千,忍不住發出了似這女子幽怨般的嘆息。心想:“這個情愫繾倦的失意之人果真比我可憐、可嘆、可悲。我父母不許,如月師父不許,至少我和如月彼此都懂得對方,而這女子的滿腔情愫卻無人知曉,愁苦鬱悶也無處宣洩,只能對樹空訴衷腸。”他搖頭哀其不幸,欲轉身離去,忽然又聽那女子吟道:

舉杯進酒詩千句,千句難訴吾衷腸。

往事盡隨流水過,花殘無顏面君郎。

吟完詩,她伸手入懷,拿出了一枚梅花樣式的墜絡,輕輕摩挲,眼中泛出痴醉的神色。那墜絡鮮紅奪目,奪目驚心。

林天鴻心中一震,覺得此墜絡甚是眼熟,像是見過,更像是親手撫摸過那溫潤的質感,也像是親鼻嗅過那醉人的暖香。當年的那一幕浮現在腦海。“難道是她?”林天鴻猛地一驚。更令他震驚的是那女子呆呆地看著手中絲線漫飄的墜絡,痴痴說道:“其實我心裡早就把你當成我的郎君了,你知道嗎?洪天臨······林天鴻······嘻嘻······呵呵······你真調皮!你總是惹我生氣,可我還是喜歡你,我心裡從來沒真的惱過你,你知道嗎?”她悽苦一笑,又一聲嘆息,說道:“你怎麼會知道呢?你只認為我是個刁蠻任性、亂髮脾氣的壞女孩吧?你心裡定然沒我半點吧?”她又冷笑,又嘆息,又說道:“其實你又何必知道呢!又何必心中有我呢!你心中有我又能怎麼樣呢?事到如今,我該如何面對你呢?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嘿嘿······哈哈······”她冷笑,幽怨地笑,悽苦地笑,笑的令人不忍心聽到,那悽苦的神情令人不忍心看到。

林天鴻聽的彷彿驚心動魄,已經汗溼胸背,實難相信自己竟招惹下她如此熱烈的情思。心道:“一個婉君已讓我陷入負情薄倖、不孝不義、父子決裂的境地,如果再加上一個未來妹夫的姐姐,這可亂了套了,後果不堪設想啊!不可,不可!萬不可如此!”他躡手躡腳地慢慢退卻,想就此裝著不知不覺的離去。

但事情的發展總是差強人意,這時,崔成回來了,一聲呼喊,打破了寂靜,打亂了林天鴻的計劃,驚擾了那女子夢囈般的自語。

“哎!大哥在這兒,來,快來嚐嚐我買的酒菜。”崔成興致勃勃地提著荷葉包裹的肉食和一罈子酒走了過來。

林天鴻心中暗暗叫苦。只見那女子已經轉過身來,手一鬆,墜絡掉在地上,一張美面顫顫掛著淚珠,一時痴痴呆了,不是崔楚楚是誰。

崔成一怔一愣,驚喜說道:“哦!姐姐。你怎麼會在這兒?”

崔楚楚忙抬手拭淚,不答卻問:“你怎麼來了?幾時來的?”卻不是看著弟弟崔成,而是望著林天鴻。她像是被識破心事似的,面色潮紅,又羞又窘,卻也難掩激喜。

崔成說道:“剛來啊,來太白樓自是為領略‘詩酒英豪’遺風啊。”

林天鴻為了掩飾心中忐忑,佯裝若無其事,抬手撫摸了一下石碑,說道:“我也是剛來。”他說了慌,面色極不自然,忙轉頭望向別處,心道:“事已至此,也只有撒謊敷衍了。”

“噢!”崔楚楚神色稍有舒緩,像是輕鬆不少,卻又隱隱現出失落之意。忽然,她神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