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來就行。我又不是沒長著手和腳,還有……”
盯著手中拿著衣服準備給自己穿衣的徐靈芸,朱宜鋒一邊拒絕,一邊強調道。
“以後,在咱家裡,你我之間,不要稱什麼老爺了,叫老爺多生分,就像昨天那樣就叫我宜鋒,嗯,叫老公便行了!這樣顯得親近!”
“哦!”
輕應一聲,想到昨夜在他身下輕吟著“老公”的樣子,臉上立刻又佈滿了紅雲,便垂著眼皮,手卻已經解開了朱宜鋒的辮子,開始為他梳理起頭髮來,為了把頭髮理順,她用梳子微微用力,卻讓朱宜鋒感覺有些不適,看著鏡子中那光潔的額頭以及那醜陋至極的辮子,朱宜鋒心下突然冒出一個問題。
“靈芸,在租界裡住的有咱們中國人嗎?裡面有沒有剪掉辮子的?”
怎麼看都看不慣這豬尾巴的朱宜鋒,自然不願再留這辮子,可現在畢竟身處“我韃清”地盤,若是能剪刀這象徵著奴役的“豬尾巴”,他倒是不介意搬去租界。
“租界?剪掉辮子的?”
正用梳子梳理頭髮的徐靈芸先是微微一愣,又思索了一會才答道。
“租界裡住的倒是也有國人,不過至多也就三四十人罷了,這辮子若是剪了,怕會被人說成假洋鬼子的!早些時候,有教堂裡的孩童減了辮子,後來都鬧到官府上了……”
剪個辮子就成假洋鬼子了?
靈芸的話,讓朱宜鋒的心裡一陣嘀咕,不過他瞧著鏡子裡的那同恥辱、奴役等名詞關聯在一起的辮子,心頭卻只有一種衝動,想要剪掉它的衝動。
“靈芸,咱家的剪子呢?”
朱宜鋒的話不過是剛一出口,徐靈芸就像猜出他的心思似的連忙說道。
“宜鋒,不,不能剪,你若是把辮子剪了,到時候,外人不知道會怎麼說!”
“不就是個辮子嗎?擱二百一十年前,咱中國人可不留這豬尾巴!”
也可能是因為身邊的是自己在這個時代最親近的人,他才能說出這番話,而在道出這番話的時候,他卻看到徐靈芸的臉上全是一副驚恐之色,這時他才意識到,這辮子在這個時代國人的心中,地位只怕遠非他所能理解,於是急忙安慰道。
“靈芸,你別擔心,我現在不剪它便是了……”
早晚有一天非得把辮子剪掉了!
不但要剪掉自己頭上的,所有中國人頭上的辮子都要剪掉,頭上的要剪,心裡頭的同樣也要剪!
“到底應該幹什麼呢?”
拿著手裡面的一份英文報紙,邊瀏覽邊思索著,現在,朱宜鋒最關心的問題恐怕就是自己應該幹什麼了,雖說作為身為新時代的青年,習慣了四處求職的他並不為此煩惱。而且堅信以自己超過古人的見識,即便是真正的白手起家,也一定能幹出一番事業。
但是為今之計,卻的還是先尋找個行業,涉足其中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方才能談得所謂的雄圖偉業,至於其它一切都是空想,至於的像徐靈芸、朱富財說的那樣,靠著父輩留下的鋪子,當個“包租公”,絕不是他希望過的日子。
同樣,如果自己不思進取的話,就是這種安穩日子,也很難過上——那筆“生前”欠下的鉅款,雖說不能讓他人亡,但是家破卻沒有任何問題。
有什麼辦法可以讓自己掙到十萬兩銀子,還掉那筆債?
此時的上海不似數十年後的上海,雖說遍地皆是機會,但此時的上海租界卻只是一個剛剛顯出城市的稚形罷了。這裡的洋行從事的大都是轉口貿易,或是將中國的茶葉、生絲運往歐洲,或將印度等國的鴉片或者歐洲的工業品運往中國。
現在生絲出口完全為外人所壟斷,如何從事這一行當呢?再說,從事生絲業需要資金,錢從那裡來,即便是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