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硯之只是一個?死人。她跟文硯之並沒什麼太深的?感情,互相利用?罷了,現在?何必裝模作樣地緬懷。她是琅琊王氏貴女,骨子裡?流動著祖先的?冷血。
該啟程去江州了。
她作為家主應該履行符合身份的?事。
軍營
江州軍營, 辦慶功宴。
平定?江州的高階軍官中,超過半數都是琅琊王氏的族人。他們在戰場上聽王戢指揮,奮勇殺敵, 立下了汗馬功勞, 最渴望得到家族首腦的認可?與褒揚。
新任女家主是王太尉千嬌百寵的九小?姐,尊貴的琅琊王氏第一美人。
聽說女家主駕臨,軍中早早地鳴鑼開道?, 列隊等候,精神飽滿, 等候檢閱。
王姮姬經過三日的舟車勞頓, 在逆旅更衣洗漱後, 打疊衣冠,來到江州軍營。那裡有她睽別數月未見的哥哥們,還有素未謀面的王家子?弟兵。
郎靈寂伴在她身畔,因?甘棠樹之事, 二人路上氣氛僵冷,話?語屈指可?數。
馬車中, 他撐頤遙遙眺望窗外, 骨重神寒天廟器,端端是不苟言笑的權臣。
王姮姬知他惱了,又回到前世那種相敬如冰的狀態,生人勿進。
她亦不去搭話?, 暗中腹誹自己前世糊塗, 竟看上這種冰山, 還對他情根深種愛之如狂, 當真瞎了眼?。
江州山路崎嶇難行,馬車顛簸, 弄得她想嘔吐。她闔上眼?皮依在廂壁邊,磕頭打盹兒,胃裡翻湧得更厲害了。
過了會兒,王姮姬迷糊睡著了,痠痛的脖頸舒服許多。睜開眼?睛,卻猛然發覺自己不知何時靠在了郎靈寂肩頭 。
她怔忡抬起?頭,他深目凝著,肩頭白衣裳好大一片被她蹭出?的凌亂褶皺。
王姮姬瞬間清醒了,忙不迭坐直了身,甩甩腦袋裡的漿糊,猶自嗡嗡。
聽郎靈寂沒?什麼波瀾道?出?一句話?,“你髮髻的簪子?有點?扎。”
王姮姬下意識摸了摸簪子?,他風姿明淨的頰被簪上金色珠花戳了幾個小?坑。
她恥恚愈甚,重重吸了口?氣,道?:“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話?說回來他為什麼不早推醒她,舉手之勞的事而已,害她白白出?醜。
郎靈寂道?:“沒?事。”
神如冷釉色,斂首過去。
王姮姬暗暗悔恨,他這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打底是潔癖又發作了。
她亦望向窗外灰白蕭條的山景,剋制睏意,努力撇掉雜念。
半晌,王姮姬實在暈車,仰在車壁上,腦袋被馬車磕得有點?疼。
這種直挺挺坐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感覺痛苦,胃裡翻騰,腦袋濛濛的。
顛簸了片刻,她的脖頸忽然被不輕不重一按,重新歪在了郎靈寂肩頭。
他咳了咳,隱晦道?:“也沒?不讓你靠。”
……
至江州軍營,兵將已等候良久。
士兵鱗次櫛比,操練有素,手持長矛身著盔甲,站滿了一整個比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