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草地上?起身?,拂著凌亂髮絲上?沾的草,清燦的長眸微眯,撒了一點點日光的影子?,心跳悄然漏了拍。
他如願得到一個順從?屈服的她,牢牢掌握在手,再也?不會有丟失的風險,僅僅用幾個下人的命去換罷了。
他斟酌片刻,“成交。”
郎靈寂伸手將她攬住,兩人一道躺在綿軟的草地上?,衣裳凌亂不成體統。他們身?體嚴絲合縫貼合,內心卻空蕩蕩冰冷冷的,唇在彼此唇邊若即若離。
王姮姬麻木地埋在他懷裡,前?世苦苦思慕的郎君是今生無盡的噩夢,前?世他只是冷漠些、潔癖些,今生他變成了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遠處的馮嬤嬤並不知道小姐為她們達成了什麼交易,小姐與姑爺摟抱在了一起,二人的隔閡又解開?了。
小姐從?草地上?起身?,姑爺俯身?幫她撣去裙襬上?的草絲,隨即牽了她的手,影子?交疊——二人成婚這麼久,第一次這般光天化日之下牽手並肩。
郎才女貌,玉人成璧,多麼般配。
王戢興致高漲摘完柿子?,從?樹上?跳下來,招呼道:“雪堂!九妹!”
郎靈寂應聲與王姮姬一道過去,品嚐幾枚新鮮採摘的柿子?。
王姮姬埋頭吃了一顆,橘紅的甜液弄得滿嘴都是。郎靈寂淡淡微笑了下,罕見地用絹布給她擦了擦,眼裡熠熠若春水。
“真髒。”
王姮姬闔了闔目,任由他擦。
此次他雖沒出?健康,荊州的勝利卻是郎靈寂一手操控的。門閥之力儼然越來越強,她生是門閥的人,死是門閥的鬼。
就像成婚時?那把巨鎖聘禮,鐵鑄的材料,無論?如何?也?劈不爛。
她身?中情蠱,又需要他幫著王氏,和離簡直是一場遙不可及的痴夢。她再也?不想讓這場痴夢連累旁人的性命了。
王戢看著雪堂和姮姮,覺得他們黏在一塊關係要好,比之成婚時?的冷淡融洽許多,暗自欣慰。
可惜九妹的身?子?太病弱了,若是將來在有了孩兒?,與他和襄城的一邊大,可以讓孩子?們聚在一塊玩耍,共同上?學堂。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在外野炊了整日,暮色很快到來。
興盡該返,襄城公主懷著身?孕辛苦,已經沉沉入睡了。
王戢抱著公主回去,“九妹,你和雪堂也?早些回小王宅吧,明日還?要進宮。”
王姮姬眼皮倏然一跳,進宮?
王戢笑道:“傻妹妹,明日宮裡有封賞,我們全家官居五品以上?的族人都要入宮向陛下謝恩的。”
荊州的大獲全勝,琅琊王氏結束了兩年多的征戰生涯,滿門加官進爵。
王姮姬這才恍然想起。
這一天,來了。
竟然這麼早。
前?世郎靈寂位極人臣的那天是個紅梅綻放的寒冷冬日,她重病纏身?,被許昭容活活氣死,臨死前?沒見到他最後一面?,那時?他便是進宮謝恩領受陛下封賞了。
王姮姬默了默,失語片刻,獨自久久佇在原地,清冷的月輝灑在雙肩上?。
王戢抱著襄城公主揚長而去,下人七七八八地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府。
郎靈寂在她身?後,“想什麼呢?”
他們也?該走了。
王姮姬遲鈍地回頭,瞥了他一眼?->>q細褚庖謇此?,明日是她的忌日,他位極人臣的日子?恰恰是她前?世的忌日。
她的目光,遙遠似隔著兩世。
郎靈寂讀懂了她,卻無任何?疑慮和畏懼,習慣性地過來牽住她的手,嫻熟而自然,充滿了對前?路的篤定。
他們是攜手在亂世中開?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