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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吉服,頭戴鳳冠,群襦加蔽膝,儀態又變得莊嚴肅穆。雍容好貴,死氣沉沉。

郎靈寂微微躬身,凝視鏡中的她,輕輕道?:“記住,辦完了事就回來,不要和任何人說話,也不要在皇宮逗留。”

王姮姬疲倦,反感,“你既然放心不下?,隨便?找個人就是?了,何必讓我親自送她們入宮,還條條框框這麼多規矩。”

他一個略顯冰冷的笑,斯斯文文地剮了下她的鬢,“因為你是?家主啊,有些場面不得不家主出面,我又沒囚禁你。”

王姮姬深深闔上了眼,奚誚,“我是?家主嗎,有我這麼窩囊的家主?沒囚禁,你什麼時?候放過我自由,我就是你玩弄朝政的一隻玩偶,你從不在意我的感受。”

尤其此刻這般對鏡梳頭,她光鮮亮麗的髮髻任他撫弄著,搓捻揉圓,塑造成?他想?要的樣子。她因為情蠱的牽制必須言聽計從,白日黑夜都在他的手掌心中。

“姮姮,你才是?僱主,”他柔聲,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向她表達忠誠,“王太?尉的遺訓是讓我好好輔佐你們兄妹倆,揚名顯親,光耀門楣,所以你要儘量相信我,配合我,不要被旁人的蠅頭小利迷惑。”

即便?逼不得已暫時?限制她都自由,那也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龍椅上?那位深不可測的帝王蠢蠢欲動,誰知道?藏著什麼齷齪的把戲,上?演君奪臣妻的戲碼。

除了他,當世再無第二?人如此掏心掏肺地對待琅琊王氏,嘔心瀝血謀劃,堅定?不移地幫她振興家族,護著她。

王姮姬似乎嗅到?了什麼,跟皇帝有關,仰頭問:“後宮發生變故了嗎?”

他隱晦道?:“感覺。但不確定?。”

王姮姬心裡略有惶然,他對政治的感觸精準而細膩,每每他察覺到?的苗頭,都不會?空穴來風——皇帝要對王氏下?手了。

或者對她。

她一時?無話,不知怎麼評價這件事。

慵懶靠在他懷中,任由寒山月夜的香氣將她浸透,“配合可以,但你偏要這麼殘忍,讓我親手把姊妹送到?宮裡去。”

郎靈寂道?,“宮裡又不是?火坑。”

她眉心一蹙,“可七姐已有了心上?人,彼此相愛。”

他理所當然道?:“我不是?許她未婚夫錦繡前程了嗎?這補償足夠了。”

王姮姬暗奚,錦繡前程哪裡等同於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似的只顧利益,全無人情味。

她和文硯之當初便?是?被他硬生生拆散的。文硯之飲下?一杯毒酒,七竅流血,死時?滿含淚水,被他活活逼死了。

“你怕是?看不得別人幸福,心理陰暗,卑鄙無恥,拆散別人有癮。”

或許提起舊事,她諷刺的話分外留情,“別人有了心上?人,你就……”

郎靈寂冷淡地截斷,“夠了。”

王姮姬被嗆了下?,唇珠一顫。

後知後覺她越界了,前世每每不耐煩時?,他就是?這種蔑視的口氣。

她內心這麼想?可以,怎能明?目張膽說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