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沚伸手摸上他腹肌。不難看出,他既想往上摸,也想往下摸。
五年前第一次接吻的時候,蕭經聞緊張得像個處男——不過當時確實是個處男。
那天是畢業展的第二個禮拜,展廳門口的積水沒過了第二級臺階,校園的電子大屏上彈出應急廣播,暴雨紅色預警,請注意防範。
時間是下午三點整,他們學校的畢業展不需要門票,免費預約即可參觀。雨大得可怕,伴隨大風,積水上還飄著不知道誰的單隻拖鞋。
原以為這種天氣應該不會有人再過來參觀了,結果英勇的市民還是排除萬難,更有甚者還抱著孩子,歲樣子的小孩。
也是因為畢業展沒有設任何門檻,所以老師提前告知了他們,儘量在展廳裡,守在自己作品附近。油畫系的還好,畫裱起來,蒙一塊玻璃掛在牆上,其他學院的就有點倒黴了。
壁畫系一個姑娘的畢業作品是寵物墓碑,那姑娘從小家裡就養了很多小動物,有的是別人家寵物生崽送的,有的是路上撿的。小動物的生命短暫,姑娘人生經歷過很多次和寵物的告別。於是她為自己從小到大死去的寵物們做了小小的墓碑。
姑娘的作品剛展出的時候,林從沚和其他同學過去參觀了一次,拍了很多照片。沒成想,那天因為大雨積水,姑娘來晚了,作品全被人拿走了。
說‘拿’不如說‘偷’,後來看了監控,這些牽著小孩的父母直接把玻璃罩掀開,從裡邊拿走這些小貓小狗的浮雕墓碑,然後塞進孩子手裡。
那天林從沚和前幾天一樣,在自己畫旁邊靠著牆玩手機。玩著手機,忽然看見路過的小孩手裡拿著自己同學的作品,當下就猜到是自己拿的,於是上前理論。
——他一男大學生怎麼‘理論’得過中年夫妻。
林從沚質問他們為什麼偷展品。
對方一下就炸鍋了:什麼叫‘偷’啊你哪隻眼看見我們‘偷’了?它們又沒上鎖,又沒說不能拿!你誹謗!你汙衊!我孩子這麼小!
……總之就是那一套。
林從沚不管那麼多,直接彎腰,把小孩手裡那個巴掌大的小墓碑搶了下來,不多廢話。
那孩子一哭,夫妻倆徹底瘋了,劈手要打他。
也是巧了,路過兩個雕塑系的同學。說得直白點,雕塑系學生…尤其是剛剛乾完畢業作品的雕塑系學生,無論耐力還是爆發力,都相當強。
況且大家平時相處得挺好,眼見同學要捱揍,哪兒能看得下去。雕塑系同學直接快步走過來,上去就掄了一俄式大擺拳——
還罵了句‘媽的擱我學校撒潑?問過我沒有!’
結果就是報警了。
蕭經聞趕到的時候,林從沚還有點懵。
“我同學打人了。”
“打的誰?”蕭經聞被淋了個透潮,劉海的水順著下頜往下淌。
他以為他同學打的是他,都準備好從法務叫律師了。
“不認識。”林從沚眨眨眼,“那人偷了我另一個同學的展品……”
警局那兒,林從沚給蕭經聞說了來龍去脈,他才放心。
無論如何雕塑系那哥們都是見義勇為,那時候已經是傍晚七點多,被偷展品的姑娘也到了警局,後面導員也來了,帶來了展廳的監控錄影。
監控裡能清楚看見看展的夫妻倆之中,男的劈手要扇林從沚,林從沚條件反射瑟縮住肩膀。那畫面蕭經聞是指甲掐了下自己手心才忍住沒有補一拳過去。
警局裡的夫妻倆依然振振有詞,指著姑娘手裡的作品,直言道:你早說那是個碑,我也不能拿給我孩子啊,晦氣東西,值幾個錢?犯得著嗎?
那姑娘原本性子軟,聽對方這麼說,紅著眼一字一句反駁道:我簡介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