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不便多言,但陛下一查便知。因了殘疾又是庶出,十數載一直謹言慎行,從不肯與人話柄。若不是情之所至,絕不會做出這般魯莽失禮之事。陛下可知,這半月來……”
想起那雙腿,王儉不免惋惜,他從未見過謝謙之這樣的急功近利,過去的十數年都深埋心底好像不曾在意的事,現在卻用盡一切辦法站起來,若說與芳華殿的那位無關,他是怎麼都不會相信的。
“其中辛苦,不足為外人道也。”
帝王只凝神聽著,一言不發叫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直到王儉說完,才冷聲道:
“那又如何,寡人的阿羲不是一介殘廢的庶子可以肖想的,那身才華確是他足以自傲的資本,但他若因此而不自量力,天下可用之人如過江之鯉,寡人也不介意折了他的羽翼。”
“這就是孤的意思,你如實轉告他吧。”
王儉心中早有準備,因而也並不詫異,帝王能不遷怒去廢了謝謙之參加選試的資格已是大幸,安敢奢望其他?聞言行了禮也就告退了。
“吱呀”一聲悶響後,殿內又陷入了長久的靜寂,靜寂的好像只剩下帝王一人而已。
“聽到了,這回可放心了。”與方才嚴肅的口氣不同,帝王的聲音裡帶著些輕鬆笑意。
帷幔輕斂,露出一張溫和嫻靜的容顏,朱皇后輕聲道:“你何必把話說的那麼傷人呢。”
“你現在倒怪起我來了,也不知是誰放心不下,壞人都讓我做了是吧。”帝王打趣道。
朱皇后想了想,又說道:“你看謝家那孩子,是真心的嗎?”
“真心也好,假意也罷,他都最好不要抱著把阿羲當鋪路石的心思。”帝王口氣變得有些冷凝,一向進退有度的人做出這樣不合時宜的舉動,固然可能是情之所至,卻更有可能是故作神情,若是前者也就罷了,如果是後者……帝王眼角微眯,神情冷肅。
“阿羲是怎麼說的?”朱皇后皺眉道,她雖不曾見過謝謙之,看他行為處事卻也覺得謝家第二子心思太深,太過晦暗,和阿羲是不大般配的。
“阿羲……她說她心儀的是謝家謝弘。”難得的,帝王停頓了下,從長遠考慮,謝弘無疑是駙馬的最佳人選,可她說心儀,他卻聽不出其中有半分歡喜,就像她的母親一樣,笑得蒼白無力。
“謝弘,那……”
“陛下,衛參軍求見!”吳總管的聲音突兀的打斷了朱皇后即將出口的言語。
而帝后間的氣氛也因為這句衛參軍有了微妙的變化。
“是……”朱皇后雖極力剋制,聲音還是能聽出來有些抖。
帝王臉上的笑容終歸是變得威嚴而疏離,一雙眼睛緊盯著她無措的眼神,冷冷啟唇:“是衛陌,有故人來,皇后要留下嗎?”
一句加重了口氣的“故人”喚回了她所殘留的理智,朱皇后肅容斂袂,再開口已是聲音平平:“不了,朝堂之事妾不宜在側,妾身就先告退了。”
“宣他進來吧。”見皇后漠然轉身,帝王也開口道。
帷幔輕動,掩去了女子的身形,宮人在前引路。
“臣衛陌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得這一句,她終是忍不住駐足回頭,透過飄搖的帷幔只能隱約看見少年的身形。恍惚間,似是時光流轉,她又聽到那熟悉的聲音。
“臣衛嶸參加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皇后的身形晃了一晃,身側的宮人急忙上前扶住,她方回過神來,一抬頭就正對上帝王的目光,明明知道隔著帷幔他看不見裡面的情形,朱皇后卻覺得那銳利的目光早已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
她定了定神,轉身快步走了。
王儉見到謝謙之時,那孩子是他這些年從未見過的狼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