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字條收進袖子。
翟樂又道:“可有查到沈幼梨落腳點?”
“此人正在王都邊郊,主上要見她?”
翟樂低頭擦拭心愛的佩刀,直到刀鋒能清晰映出自己的眼,他才收刀歸鞘,重新懸掛腰側,順手提起兩壇酒:“自然要見一見,都說了聯手將中部這塊肥肉瓜分掉,如何分、分多少,也該達成初步意見,免得事成之後成了糊塗賬。她不會為賴賬而羞恥。”
喻海也起身跟上:“吾與主上同去。”
祈元良的主公,他也很有興趣。
沈棠並未刻意隱瞞自己行蹤,大大咧咧就怕別人找不到自己。中部分公司的政務交給了顧德,夏侯御跟著她潛入曲國境內辦事兒。
儘管不是第一次了,但她還是想感慨一聲——夏侯子寬真的是一款狠獨特的渠清書院限量版白月光啊,走到哪裡都能搭上人脈。她這次出差帶的差旅費,愣是沒機會用。
別人外出要花錢,他只用刷臉。
此次邊郊別院也是夏侯御朋友主動給安排的,天天都掏出大魚大肉招待,前天安排踏青詩會,昨天組個曲水流觴宴,今天原先也有形成安排,只是沈棠不肯出門就作罷。
朋友乾脆留在別院跟夏侯御下棋飲茶。
窗漏裡面是兩名文士優雅對弈,窗漏外面是沈棠表情猙獰擰假髮,除了她手中這一頂,繩子上還曬著兩頂用以換洗的假髮。朋友每次抬眼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動作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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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馬低頭,餘光看到手邊盒子,心中甚是熨帖——朋友早些年聽說夏侯御有了穩定的歸宿,心中替對方開心,也聽說不少同窗去投奔,如今輔佐主公將勢力經營得像模像樣。此次途徑曲國,夏侯御替他帶來兩卷特殊的禮物,西北康國出品的名臣名士傳。
朋友手中也有,卻是盜印的,做工粗糙。
有一回通訊,朋友就跟夏侯御提了提,沒想到對方會記在心上,還專程給他帶了一份限量版的。限量版的,光是紙質就讓人愛不釋手。朋友實在想不通康國是怎麼保證質量的前提下量產的?不僅僅是康國版名臣名士傳,西北康國書社的書籍也是業界最強!
紙張上佳,字跡清晰,排版簡潔。
最重要的是物美價廉啊!
朋友不止一次聽說西北境內文士出書簡單,只需要將原稿給康國官方書社,書社稽核過關拿到書號就能印書,還能在境內書社上架銷售,利潤五五。利潤其次,重要的是揚名!哪個文士不希望自己的言行能流傳於世?
印好了放在家裡看看也好。
他越聽越心動,奈何距離實在太遠。
只能委託天南地北的朋友有機會幫他捎帶幾冊,他書房架子上已經很少能看到笨重書簡,取而代之的是一本本整齊堆疊的精裝書。
夏侯御也是有心了。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他也更加真心款待對方。
子寬身邊這位女郎頗為怪異。
他曾無意間撞見對方摘下假髮,用刀片將頭皮新長出來的稀疏毛寸剃乾淨,立即驚愕瞪大眼睛。此女,竟然是比丘尼裝扮的?
一想到某些鄉野庵堂的比丘尼,朋友臉色不愉,顯然是腦補了什麼奇怪東西。直到沈棠糾正她不是姑子!她只是因為一些原因禿頭,頭皮有些部位長不出頭髮才用假髮!
朋友當即羞愧難當,拱手致歉。
心裡明白是一回事兒,但親眼看到沈棠晾曬幾頂假髮又是另一回事,偏偏夏侯御還一副早就習慣的模樣。夏侯御能不習慣嗎?這幾頂假髮裡面,還有一頂是去歲同僚私下準備給主上的壽禮。光是如何固定髮型就讓心靈手巧的繡娘頭疼,所幸還是如期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