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面色更差。
一個眼刀甩向僕從。
讓他找救兵,他搬來兩個姓崔的?
崔氏兄弟來都來了,現在說什麼也都晚了,袁大郎道:“二位崔郎來得正好,還請二位好好勸勸令尊,莫要動了火氣,氣大傷身。天大的事情,兩家也能坐下來商談,何必舞刀弄劍,萬一傷了哪裡,豈非傷了兩家和氣?”
崔熊顧不上跟父親那點兒矛盾。
“阿父,您這是?”
崔止不肯回答,他轉向角落的袁五郎。
“姐夫這又是作甚?”
看著袁五郎的模樣,崔熊笑容根本掛不住。他雖未成家,但不代表什麼都不懂,看眼前這架勢就知道自己這位姐夫嘴巴不太乾淨。
袁五郎不敢冒頭,支支吾吾。
崔熊這才看到他的發冠被利劍削掉了,臉上還有淤青和劍痕,眼底殘留著驚懼。不用說,“罪魁禍首”就是他身邊這位。袁五郎丟人的表現讓袁大郎也掛不住臉,他頗感丟人地道:“家弟隨我伴君,崔公突然上門,一言不合就拔劍欺人。雖說翁婿如父子,父親教子是天經地義,但也沒有上來就要人命的……”
“我崔氏女郎是你們家能欺負的?”一直不說話的崔止終於開口,“你怎麼不去問問你這個好弟弟在這裡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袁大郎略有難堪。
說白了,這就是幼弟房裡的事情,怎麼能拿到大庭廣眾下議論?他撇過臉,不自然地道:“不過是家中長輩憐惜家弟,擔心他在外無人照顧,賜下兩個年輕點兒的丫鬟伺候左右罷了。崔公夫婦伉儷情深,卻不能要求其他人也如此,未免太強人所難了……”
他以為崔止發怒是因為無意間撞見女婿跟通房丫鬟玩鬧……這事兒,站在一個父親角度確實值得生氣,但氣一氣也就罷了,何必拔劍傷人?這事擱在哪家不是司空見慣?
若不允女婿納妾,擇婿的時候就該約定好,而不是事後過來大鬧一場,有失風度!
更何況,袁五郎也沒納妾。
兩個丫鬟都沒有名分,算不得妾。
崔止冷笑:“你說,還是我說?”
袁五郎聞言打了個哆嗦,將腦袋埋進了旁邊丫鬟的背後,恨不得鑽進地縫。袁大郎覺得有些蹊蹺,但還是鎮定下來,先護自己人。
崔止道:“行,你不說,我說!”
他事先並不知道女婿也來此地。在崔熊這邊受了氣,便想著去問問女兒女婿近況。
結果就撞見女婿在尋歡作樂,光是尋歡作樂也不至於太生氣——袁氏長輩能給袁五郎送丫鬟,他也能給女兒送些乾淨可心的陪伴。女兒願意過下去就過,不願意過就和離歸家,左右不算啥大事——然後就聽到袁五郎說了混賬話,崔止一怒之下就選擇拔劍。
袁大郎餘光去看幼弟。
幼弟心虛地低頭縮脖子。
這一幕讓袁大郎感覺不太妙。
事實證明,確實不妙。
袁五郎的原話是這樣的:【……崔家那個小婦女兒哪有你倆可人?嫁進來無所出,讓人私下給看過,說是不能生……她有那樣一個爹,休都休不掉……你倆爭氣點,回頭給老爺懷一個,生下來就說是她生的……她不答應有什麼用?那樣一個窩囊性格……】
不能休妻,妻子不能懷,豈不是讓他一輩子沒孩子?說到底是她自己肚子不爭氣。
【……為什麼非得當她生的?】
【你猜猜她多少陪嫁?】
【要是她無所出,崔氏會要回去這筆陪嫁的,母親這麼打算也是無奈之舉啊……】
崔止聽到這裡就聽不下去了。
袁大郎不可置信看向角落裡的幼弟。
幼弟支支吾吾道:“……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