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的女眷不被休棄,日後待在滿是惡意的環境也不好過。
“不走,說不定哪天就被病逝了。”
聽到這話的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這也太狠了,怎麼說也是給自家生過孩子,說害死就害死,兒女不恨嗎?”
普通人家根本無法想象這種極端情況。
“恨什麼?也不看看兒女姓什麼。”
“哎,可憐了,有個遠房親戚就是在府上做工,聽說那家的媳婦剛生完,人家就將孩子抱走,將她趕出來了。那一聲聲淒厲求饒,實在是聽得人瘮得慌,也不怕報應?”
將剛生產完的婦人趕出府,什麼嫁妝零碎都丟出門,完全是不給人一條活路。要不是有人眼疾手快攔著,那人都要一頭撞死門柱了。
眾人也更好奇是什麼矛盾。
何必如此下死手?
普通人不知道,沈棠卻一清二楚,她甚至要為此事負一半責任。核查身份需要所有人下車接受檢驗,沈棠也看到那個啜聲的主人。瞧著才二十出頭,面色憔悴,鬢髮無一點裝飾,整個人失魂落魄。對方不堪忍受周圍若有似無的窺視,手帕掩面,羞憤欲死。
沈棠一下子也沒了白龍魚服的心情。
摩托用腦袋拱她都沒用。
即墨秋道:“這並非殿下過錯。”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她們的遭遇也是間接受了我的影響……休棄崔氏女不是因為崔氏女不行,而是因為她們姓崔,因為要給崔止巴掌……崔止哪肯受辱?”
光是取消婚約根本不足以回擊。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來啊,互相傷害啊。
沈棠自然不能坐視這種局面發生。
也算是她一點兒彌補了。
崔止沒想到沈棠會插手此事。
心中猜測她的目的。
沈棠想問崔止打算如何應對,是準備用最快速度將她們再嫁,還是同樣讓族內男丁休棄對家女兒?兩個辦法,崔止都想過,但都因為各種顧慮而打消。不是他心慈手軟,而是他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比她們前夫家更好更合適的人家,低嫁了還不被嘲笑幾十年?
強令男丁和離也不現實。
崔氏有妾室的不多,即便有也只是一兩個。夫妻相處多了,感情自然也深厚,不易分開。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崔止自然不忍心。
沈棠道出自己來意:“她們有意改嫁的,我可以賜婚,若不願,也可另行安置。”
“沈君想要賜婚?”
“康國有的是適齡單身男兒。”
崔止沉默了一瞬。
結親講究一個門當戶對,崔止自然也想將挑選範圍擴張至康國圈子,但這不好提。
容易給人留下別有用心的把柄。
沈棠主動提,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崔氏融入康國這邊再無阻礙。
“但是,必須要是自願,被自願可不行。”也不是誰都都有逆反心理,前腳被婆家休棄,後腳就能想開,歡歡喜喜再婚的。沈棠其實更想辦個帶相親性質的宴會,互相有意最好,免得盲婚啞嫁,不過她的善意在他人看來是多此一舉,賜婚已是莫大榮幸了。
崔止答應道:“這是自然。”
年輕幾個不肯改嫁,情緒緩不過來。
倒是有個三十出頭的有意。
沈棠看了眼此人跟崔止的關係:“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論關係,此女是崔止親堂妹。
崔止說動她沒少費功夫吧?
崔孝道:“這還真不是。”
崔氏內部家風如此。
或者說,世家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