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結盟並非正式,您不擔心翟笑芳事成之後翻臉?”
翟樂已經不是少時的翟笑芳了。
作為一方勢力之主,一切有利於自身發展利益的行為都是被允許的,甚至能被後世歌頌推崇的。一份並不正式的盟約,隨時都能撕毀!哪怕這個世界有言靈約束,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爾反爾,但也別忘了還有【洛水之誓】啊。
夏侯御繼續說道:“即便翟笑芳答應六四共分中部大陸,他答應,他帳下文武也會答應?他敢答應,曲國拿走應得的六成,將來要面對的也是坐擁西北東南以及四成中部的康國,他能有幾分勝算?但若毀約,未嘗沒勝算。”
擁有整個中部以及西南兩地,足以二分天下,靠著地理優勢還能阻絕康國染指東北勢力。只要給曲國足夠時間站穩腳跟,曲國就能將東北地域蠶食吞併,阻止康國擴張。
一個諾言重要?
還是一個決定生死的選擇重要?
夏侯御不瞭解翟樂,但他足夠了解君主帳下文武的想法,忠君愛國都是虛的,唯有自身利益永存。當國主選擇與自身利益相悖之時,即便是主君也可能被一刀斬下馬背!
他說這些還是希望主上能多警惕。
沈棠道:“……我知道。”
她當然不會因為少年交情就給翟樂戴上濾鏡,一廂情願給他蓋上標籤,翟笑芳是曲國國主,而國主作為一個國家權力頂峰的人,他的人性是隨時能給曲國的利益讓道的!
第二日,夏侯御友人急匆匆銷假上值。
翟樂二度翻牆拜訪。
經過一夜的冷靜覆盤,他與沈棠都冷靜不少,談判比昨天有了極大進步。二人默契一致忽略昨日的不快,同行泛舟,並肩坐在船舷上痛飲。翟樂道:“還是熟悉滋味。”
沈棠的酒讓他心心念念,他又道:“只可惜,找不回當年心境了,我只記得那時候真的開心,肩頭無重擔負累,連走路都是飄的。”
仰首喝完最後一口,酒罈丟進河水。
翟樂不知想起什麼有意思的事兒,他指著這條河:“幼梨知道這條河叫什麼嗎?”
臉上浮現笑意,恰似少年眉眼。
沈棠還真沒有研究。
她只知道這條河從曲國王都穿過,王都落成之時從這條河引水,建造一道護城河。這道護城河規模壯觀,饒是康國這樣熱衷基建的狂魔也不多見,她問:“叫甚名字?”
“它的名字,幼梨不會陌生。”
“我不陌生的名字?”
翟樂下一句話讓她差點兒被口水嗆到。
隨性的喻海和夏侯御也各有反應。
翟樂道:“它叫洛水。”
沈棠忙不迭打斷他話:“……哪個洛?”
喻海和夏侯御:“……”
翟笑芳是在跟自己搞抽象嗎?
沈棠餘光幽怨看向夏侯御,夏侯御錯開視線,耳畔是翟樂悠揚輕笑,他提了一個很地獄的提議,差點兒將沈棠弄不會。他道:“你我不妨效仿光武皇帝,指洛水為盟?”
沈棠:“……”
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光武皇帝的洛水之盟確實是一段美談,翟樂說效仿他盟誓也沒什麼不對,但別忘了除了光武皇帝的美談,還有司馬懿這個老登啊。他的洛水之誓讓道德徹底崩塌,lyb!
連【洛水之誓】言靈都能拿來專門毀諾。
現在,沈棠跟翟樂私下結盟,後者居然提議要指著一條同名同姓的河水發誓,這多少有些地獄笑話了。沈棠想從他臉上看出開玩笑的痕跡,然而很可惜,翟樂是認真的。
沈棠認真問他:“你會是司馬懿嗎?”
翟樂反問:“沈君焉是曹昭伯?”
沈棠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