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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說我如何才能不恨?我得下賤到什麼程度才會愛上您呢?有這麼一個滿手血腥的生父,您又憑什麼心安理得、天真無邪認定你身邊的人就該對你付出真心?】
女官情緒平穩說完這些扎心的話。
【沒有無緣無故的真心,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憎恨,一切都有源頭。】女官淡聲道,【殿下可還記得,你曾經問我為何終日手腳冰涼,整日精神不濟?現在該知道了吧?】
【所以一開始就沒有真心?更無忠心?】
女官沉默了良久,抬眼看著她似有水光泛起的眼睛:【對!不僅是我一人,圍繞在殿下身邊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圖謀!她們爭奪你的信任偏寵,難道只是圖你的真心?真心從來都是最不要緊的。利益最重要!我圖報復你父親翟笑芳,她們圖著你手中權力,沒了這些,殿下你就是一文不值!唯眼睛看得見,雙手握得住,真真實實感受到的才價值千金!】
翟樂從一開始的擔心逐漸鎮定下來。
他知道,女官也知道,即將會發生什麼。
翟樂將喻海拖出地牢。
不多會兒,少女失魂落魄走出。
左手提著顆血淋淋的人頭,右手提著把血跡未乾的劍,緩慢從二人身邊走過。在翟樂開口之前,她終於回過神,白著嘴唇,軟聲懇求:【阿父,給兒臣一點時間冷靜。】
翟樂心疼道:【為父會替你討回公道!】
養在地牢附近的惡犬聞到血腥氣,衝著人頭狂吠,拴在脖子上的狗繩被大力繃緊。
少女提起那顆不再溫柔的腦袋。
沉默看了幾息,抬手一丟,在空中拋下完美的弧度,還未落地之前就被高高躍起的惡犬張口叼住。這一幕看得喻海都有些揪心,猜測學生目前的精神狀態:【留幾個。】
青衫文士聽說此事是這樣結局,唏噓之餘也鬆口氣:“殿下說什麼‘留幾個’?”
喻海道:“留幾個給她殺。”
青衫文士:“……”
說實話,第一次看到殿下的時候,他還以為終於能碰見一個精神狀態、心理健康都優良的武膽武者。沒想到還是被迫走上不歸路。
“……那些卑鄙小人,當真是該死!”青衫文士又問及太女府的人怎麼辦,這件事情牽涉前朝內外,偌大太女府更是著重要被清洗的地方,也不知有多少人沒牽涉進去。
這些人可都是主上耗費無數心血提拔的。
出了這麼大問題,還能不能用?
繼續用,心裡膈應。
不繼續用,放了成隱患,全殺了又可惜。
他一個旁觀者聽著都噁心,更別說作為當事人的主上。喻海說道:“殿下說她自己緩和好了親手處理,主上就由著她了。武膽武者是刀,刀子想要鋒利離不開磨刀石。”
“哎,也只能如此了。”
被刺激成變態也好過從此一蹶不振。
此事要是處理不好,後續的麻煩比頭髮都多。待這陣風頭過去,青衫文士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文武百官可能會提議廢立一事。王太女不行沒事兒,翟樂不還有一個兒子?
青衫文士將惱人的問題丟腦後:“對了,誰給殿下下藥?太醫看了可有說什麼?”
他說著頓了一下,明顯是想到林風。
這事兒跟林風也脫不開關係。
“……不是什麼損害身體的陰毒之物,太醫看過,說那只是活血補氣的,只是藥效猛烈,殿下又是氣血旺盛的少年武者,這才會無法控制……如何中招卻是不知。”女官招了一切,唯獨不認這一筆,他也確實沒作案動機。他比任何人都不想過早東窗事發。
他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被發現。
能拖到王太女成年再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