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不說話,祈善二人也不說話。 至於林風,她更是不敢說話。 四人就這麼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祈善他們紋絲不動,眼睛都不帶眨的,把沈棠這位話癆選手憋得嘴巴都難受了:“……你們……是好是歹,能不能給個準話……” 褚曜終於轉動一下他那雙眼珠子,視線卻聚焦在年幼的林風身上,欲言又止、止又欲言——讓他打破兩百多年的固有印象,他更願意相信眼前的林風其實是男孩兒。 沈棠問道:“真有這麼難以接受嗎?” 褚曜:“這就好比有人跟我說,我非母親所生,而是父親十月懷胎一樣荒誕離奇。” 他會相信嗎? 他只會將人打出去。 即使真有男人挺著大肚子過來告訴他,肚子裡揣著一個孩子,他也會認為肚子是偽裝的,或者懷孕的就是個女生男相的女人。 男人怎麼可能懷孕呢? 女人怎麼可能儲存天地之氣呢? 偏偏證據就擺在眼前,褚曜現在只需要一些時間好好消化,接受男人能懷孕……啊,不,終於有女效能儲存天地之氣的事實。 沈棠:“……” 她沒堅持告訴二人自己的真實性別是正確的。按照這倆尿性,哪怕她把褲子脫了,人家多半還以為她是被丟入蠶室受過閹刑。 祈善眉頭皺得都能夾死好些蚊子了。 兩位先生用了半刻鐘時間消化驚天大雷,終於能平心靜氣,大腦cpu恢復正常工作。 褚曜問林風:“你可有什麼特殊際遇?例如令堂妊娠做了奇怪的胎夢?例如幼時碰見奇怪像神仙的人物?例如吃過奇怪靈果?” 沈棠:“……” 好傢伙,無晦對小說套路還挺熟悉啊。 他提問一個,林風搖頭一個。 她遲疑看了眼沈棠,沈棠便知要糟,生怕她又用奇奇怪怪的描述,害她風評被害。 “無晦,元良,其實……” 沈棠開腔沒幾個字就被祈善打斷。 “你別說,她說!” 沈·試圖解釋·棠:“……” 林風這次說話倒是沒上回那麼惹人誤會,她跟褚曜坦白道:“褚先生可還記得初識那一夜在車廂,奴家守在郎君身邊,郎君的文心花押突然發出了一道光?奴家被嚇到了。” 祈善聞言看向了褚曜。 似乎在問為什麼沒跟自己提過。 褚曜皺眉回憶:“那次不是你過於睏乏產生了幻覺?五郎那時一切正常,睡得很沉。” 林風目光愈發堅定,她搖頭否認道:“非是幻象,奴家可以肯定那時確有一道光,細長細長的,金色的,像是……像是某種動物。那時起奴家就感覺身體有了變化。” 眾人包括沈棠齊刷刷將目光轉向她那枚透明的文心花押。為了方便大家夥兒一塊兒研究,她乾脆將從腰間解下來放桌上。 沈棠:“橫看豎看,也沒什麼特殊的。” 祈善和褚曜卻不這麼認為。 特別是祈善。 他想起白日上山時的閒聊——關於女性為何不能擁有文心武膽的猜測。難道真與國璽在誰手中有關?或者與國璽持有者態度有關?祈善暗中用餘光觀察沈棠,總覺得猜測很接近真相,但還缺了點關鍵的細節內容。 褚曜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二人飛快交換眼神,達成了一致共識。至於林風說的“細長的金色動物”,他們下意識聯想到某種象徵皇權的神獸,只是無人敢點破這點。 或者說,現在還不是最佳時機。 倘若讓女子獲得文心武膽的契機在五郎/幼梨身上,這既是個劣勢也是個極大的優勢。 端看日後怎麼利用。 褚曜問:“你準備學文還是習武?” 被點名的林風怔然:“學文……習武?” 她還以為會有一番激烈爭執呢。 褚曜:“你已經八歲,根骨也不是好根骨。若是習武,雖說門檻低,獲得武膽也相對容易,但之於你而言沒有多少晉升空間。但你悟性好,文心言靈又多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因此,老夫是建議你走文道、凝文心。” 若林風選擇走武道,褚曜二人至多指點她打個基礎,再想往上只能讓共叔武這樣的正統武膽武者幫忙。可他們還未與共叔武真正交心,關係有些微妙,某些事情還是要瞞著。 林風自然也選擇走文道。 她在族學也念過兩年,有些根基。 林風鼓起勇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