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揣著這個念頭,吳賢也是耍著骨朵錘,一路火花帶閃電,爆音開道,超常發揮,拿出百分之二百的拼命勁頭,一騎當先迎上敵人。楊公進,他就退,也輔助得像模像樣。
楊公:“……”
吳昭德在抽什麼風?
不知道,但眼下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被這倆圍毆的盟軍武將就倒黴了,心裡只剩罵娘,問候吳賢楊公祖宗十八代!這倆瘋子都是走的以力破巧路線,一個力氣比一個大,一擊比一擊沉,他境界比二人高點也只能疲於應付,護甲下的手臂腫脹堅硬如頑石。面板下的細密血管開裂,淤青了一片。
硬接每一招,連手臂何時麻木都顧不上。
他只知道兩條胳膊沉得像是灌滿鉛水,虎口位置冒出溫熱粘稠的液體,在求生本能操控下,機械性麻木格擋與反擊,連死亡何時吻上喉結都不知。意識消散前,肉身猶如斷線漏風的風箏失去平衡,脊背撞到硬物,耳畔響起脊椎骨根根斷裂的細微動靜。他甚至沒來得及感受痛,意識被無盡混沌吞噬……
他死了,吳賢鬆了口氣。
好懸,差點兒欠下鉅額債務。
楊公此行就是來接應吳賢,魯國公都接到了,他自然也沒繼續戀戰的道理。只是看看眼前這局面,機會難得,撤退命令再緩緩?丹府空了八成,他感覺壓力太大才撤兵。
吳賢:“……還能打!”
楊公道:“再打不划算!”
己方傷亡速度有了明顯上漲趨勢,這種情況就說明敵人已經穩住陣腳開始反擊。他固然能繼續擴大戰果,但雙方人數差距太大。一個自己人換對方三個,那都不划算的。
吳賢只能跟著他一起撤退。
西南盟軍派人追擊,楊公靠著地形優勢將對方甩開,順利脫身。徹底安全,吳賢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胸口火辣辣得疼,口鼻一塊兒呼吸都無法緩解,差點兒趴在馬背上。
“嘶——我的背——”
腦子冷靜下來才發現背上鑽心疼。
並肩作戰的交情迅速拉近楊公跟吳賢的距離,他此刻心情極好:“魯公傷勢不淺,先止血,回去讓軍醫處理,別落下病根了。”
吳賢抱拳:“多謝楊兄救命之恩。”
楊公道:“分內之事,無需言謝。若非令嬡冒險相告,楊某也沒這個機會立功。”
搶人頭一事已經揭過。
二人心情大好,收兵回城。
他們心情好,有人心情陰雨連綿。
西南盧國,一輛低調馬車從田邊駛過。馬車旁邊有十多人護衛,最前面開道之人時不時響鞭,示意路上行人避讓。馬車顛簸搖晃,幾根纖纖素指將車簾掀開,露出縫兒。
循著縫,能看到一雙詭異白瞳。
“先停下。”
籲一聲,馬車逐漸停止。
“聖子殿下請吩咐。”
白瞳主人聲音清冷如冬雪,澄澈如山泉,一字一句淌過心間,聞者心境都舒朗了:“剛才看到田間有人耕作,怎一靠近就不見了?”
言外之意,是他們擅自驅趕?
對方道:“他們都蹲下了。”
跟著又補充一句:“並非吾等所為。”
“蹲下了?”
白瞳主人還以為是有人洩露了她行蹤,信徒才會隔著老遠就跪拜,言語有些不悅。
車廂外傳來一陣騷動。
有人從田裡面抓了人出來證明清白。
“解釋清楚,剛才為何蹲下?”
白瞳主人透過車簾縫往外看,心中發緊。
被抓著胳膊的是個女人,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用麻繩捆在腦後,身形削受,旁人能一眼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