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走廊,進了刑訊室。
“我要回號子!”我重複著。明知不會起作用,可還得說,一看到裡面的刑具,我的頭皮就發麻。
“哼哼!”趙財發冷哼兩聲,道:“出去的時候由你,回來的時候可得由我了,想回到哪裡只能由我說了算!”
我仔細觀察室內情形,分析他們會怎樣折磨我。
熟悉的刑具都各就各位,只有老虎凳倒了。屋子裡尚未打掃,房中央地板上的玻璃碎片還躺在那裡,流在周圍一條一條的黑色血跡已經乾涸,一根吊過二順的粗麻繩從房頂垂下來,接近地面,像一條沒有生命的蛇,一擺一擺的。
他們把我推向屋中央,用那根粗麻繩將我的雙手綁起來,然後拆下繞在木柱上的繩尾,幾個人用力一拉,把我吊了起來。
“大白天都趕跑,好啊!”趙財發一面說一面脫我的靴子和襪子。
我體會到了昨晚二順被這樣吊著的心情,也像他那樣拼命掙扎,不想讓趙財發得手。
幾個獄卒又一起過來,抱住我的雙腳,趙財發順勢脫下我的靴子和襪子,丟得遠遠的。
這樣垂直掉下去會正好落在玻璃碎片上,我親眼目睹過這樣掉下去的後果,於是不停地做徒勞的掙扎,在繩子上晃盪。
“你們不能這樣!”我大聲辯解:“我不是想要逃跑,也知道在這裡面是跑不掉的,剛才我衝出來只是想證實一件事情,請你們相信我,放我下來!”
“你是想證實一下一個人光著腳丫從高空落在玻璃刺上的滋味嗎?等著,一會就成全你!”趙財發說著,去解木柱上的繩索。
“趙財發!”我忽然大聲叫他的名字,想威脅他,道:“你趕快住手,這樣做你會付出代價的!”
聽到我敢叫他的名字,趙財發先是一驚,懵懂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道:“天王老子我都不怕,難道還怕你一個罪犯不成?想讓我付出代價,我現在就叫你先把代價付出來!”
他把拆下來的一頭繩索牢牢地抓在手上,仰起頭看著我,像個征戰的勝利者。
只要他的手一鬆,我就會重複二順那一聲慘叫。我儘量地收緊腳板上的肌肉,想以此抵抗地面上尖尖的玻璃刺,減輕疼痛。
“不過,我要提醒你一下。”趙財發用得意的口氣說:“我數到三,你就把眼睛閉上,這樣落下去你會好受些。”
這隻壞鳥!我恨得牙癢癢,臨刑前他還要刺激我一下。
“一”
他還真喊了。
“二”
我考慮是不是該閉上眼睛。
“三”
我把眼睛閉上了,趙財發那隻壞鳥提供的方法應該有它的道理。
他的話聲一落,只聽得屋頂上有滑輪滑動的聲音,繩索一下鬆了,我感覺到自己正在快速往下落。
正當我估計自己快要著地的時候,滑輪頓然不響了,繩索也不動了,我整個人被慣性的推力牽引得往下墜了一下。睜眼一看,我的腳掌離地上的玻璃刺僅差十厘米不到,而繩索的另一端竟然拽在惡魔陳老二的手中。
“把他給我放下來!”陳老二大聲命令趙財發。看來他對趙財發的做法很不滿意。
其他獄卒發現情勢不對,都灰溜溜地出去了,只有趙財發還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動。
“趙財發,你聽到沒有?”陳老二加重了語氣。
趙財發實在不明白老大的想法,欲說點什麼,可說了也白搭,只好把嘴閉上,走到倒著的老虎凳旁邊,撿起我的靴子和襪子,一樣一樣的套在我的腳上,接過陳老二手中的繩索,不耐煩地把我放下來,然後再解開我的手。
平安著地了,我總算鬆了一口氣。
陳老二走到趙財發麵前,用指頭在他的臉上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