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檉柳。
轉過身來,緩步在黃河的沙灘上,微溫的陽光許我以最後的照耀,來日要穿越星空,曉月一彎,如你的新眉,它引領我走向激情的大水,或者八月的汛期,時間重新裝點,驕陽似火,逝水奔騰,永遠的漁火照耀在渤海,搏擊的姿態,迎向海的巨瀾。
是在盛大的餘輝裡,在我生命所剩下的日子開始,在黃河的指向以及奔流的暗示,給我以愛,給我長奔萬里的激越心情,打造我,讓我在河上奔走,讓我的翅膀因你而再生——蒲公英的花序升騰在向晚的風中,蟋蟀走出沙土的城堡,遠村的炊煙拂藍暮空,九曲黃河,自白雲誕生的地方而下麼?淌過我胸膛上的高原,我已經在燃燒,在渴慕裡俯身黃河,輕盈的河沙隨風起舞,硫鐵礦像金子斑斕燦亮,我要在這裡以無聲浩然呼喊,抑或細語喃喃,一個人一生能夠涉過一條河,我在此岸,你在彼岸。
已然沉溺在時間裡,出發的路徑,在玄色的選單上,事實上所有的劇目,都已經由風編排,唯有落日是一種機緣,它像河的自由奔流,像河的天然相遇,像太陽從河之上升起又落向浩浩長河,它像水毅然絕然地選擇未來——我願於此永世躺在河的懷抱,我願永遠聆聽河的微波細語,或呼嘯狂瀾。走向黃河,沿著河的足跡行進,以不再回首的姿態,凝目大河源上青春的燈盞。
落日沉向黃河,漸漸與水相擁,漸漸溶化輝煌的時間。
2005年的第一場雪(1)
今年是一個暖冬,我在11月底騎摩托去平谷吃魚還看見路邊的柳樹長著青綠的葉子,只有銀杏樹、槐樹和楊樹開始規模較大地落葉,飄零的葉子堆積到公路的邊上,風兒時常把落葉吹起旋到路溝。在通順路上,遇到一位掃落葉的老漢,他將落葉掃成堆,裝進一隻大蛇皮袋,他有一輛白鐵鬥腳踏三輪車,鬥上顯然已經裝了兩袋鼓鼓的落葉,另外有掃帚和一個白鐵畚箕。
夏天從神農架回來以後,我將很大的精力投入到中國汽車評論的筆戰,這種筆戰與美食寫作不同,美食寫作養心,筆戰常常傷心,車界的文人都是老油條了,滑得鱔魚也要自嘆不如。我自從1997年在《北京文學》發過一箇中國汽車的中篇報告文學以後,斷斷續續在汽車評論領域發表一些文字,2002年以後,主要在搜狐網做特約汽車評論員。依稀記得在《北京文學》發文時,我曾向當時任副主編的興安打聽反響,由於同期有劉慶邦一個小說,好像是《鞋》,文學界的眼光都被吸引去,令我感到沮喪,我那時候想走阿瑟•;黑利的路,以文學的眼光對一個民族的工業化崛起進行跟蹤反映,但口若懸河鼓吹現代化人們對觸及工業化的東西十分冷漠。他們總是不願意將困境拿出來討論,拒絕外人對他們的領域進行討論,到我的《追殺索羅斯》出版之後,有評論指出這是國際恐怖主義,實在無聊,我又重抄舊業,專心致志地進行我的美食寫作,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安靜的領域。
像今年這樣投入精力參與汽車評論,大約是受到了龍永圖的刺激,他在夏秋之交的花都論壇上,說出中國汽車不要為自主品牌而自主品牌的怪論,令關注龍永圖的人大跌眼鏡。在何光遠當場回擊他的專訪掛上網以後,我在第一時間寫作了《不要自主品牌:龍永圖的天真有點甜》,自此,這個年度影響廣泛的“何龍之爭”全面拉開戰幕,這場口水戰差不多以龍永圖大敗告終。以至後來,龍永圖把握一切機會試圖洗清自己,但都是徒勞,他將自己越抹越黑,只是他自己不願承認自己抹黑了自己罷了。我到河北平原去採秋的時候,得知他以個人名義在京召開的新聞釋出會,看了他的錄音講話稿,那是一篇語言遊戲之作,將批評者說成文革紅衛兵,這更陷他不利,我又回擊了一篇,在一間清朝光緒年間建的老房子裡寫的,我剛剛請東道主為我做了飢餓年代的食品“稠那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