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幹起了這粗鄙下賤的活兒,士兵們怨聲載道,幹起活來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韓成舉剛剛向一名工匠頭兒交待完在城外正面那塊開闊地上哪裡佈設蒺蔾和鹿角木、哪裡佈設地澀和謅蹄,護城河中如何佈設鐵菱角,哪裡需挖設陷馬坑、在坑裡插布鹿角槍和竹籤,看見這一幕,他的眉頭不禁皺了一皺。
他身邊一名跟隨他從從北漢一起來到夏州的心腹回頭看了眼那群工匠頭兒,對韓成舉低聲道:“將軍,如今夏州守軍對將軍的命令不能嚴格執行,屬下擔心…………就算將軍把這夏州城佈置成銅牆鐵壁,水潑不入、針插不得,恐怕也有大患。”
韓成舉苦笑道:“這一點,我對李繼筠說過了,可是李氏部下,各有族屬,若是李光睿在此,這些人自然不敢不聽,但李繼筠畢竟只是夏州少主,顧忌頗多,並且還欲攏絡人心,對他們就不能不予優容,他雖下過命令,可是下邊的人陽奉陰違,我們又能如何?”
他輕輕撫著鬍鬚,抬起頭來望向天際,自信地道:“你也不必過於擔心,宋人雖然擅長攻城攻守,這夏州就算不是盡善盡美,可是眼前局勢也用不著守多長時間,我只要輕易守上二十天時間,等到李光睿帶五萬夏州鐵騎從橫山回來,宋軍也得鎩羽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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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夏州主力————五萬鐵騎兵如今不在,面對善於攻城,且人數佔優的宋軍,夏州城外的軍寨根本守不了多長時間便被一一攻破。以致於,短短五天時間,宋軍六萬大軍便已經出現在夏州城下。
夏州做為李光睿的老巢,城牆修建的極為堅固高大,可謂是城池險峻,易守難攻,又有三萬大軍守城,而且還有韓成舉這樣擅長守城之人暗中統籌,自然不是這麼容易攻破的。
“這些卑鄙的漢豬,竟然趁著我父親帶五萬鐵騎出擊橫山,來攻打我們。真是卑鄙無恥。”夏州城牆上,一名頭頂禿禿,兩鬢垂著小辮兒,兩耳各帶一隻碩大的金環,身上一襲飾以皮毛的短袍,皮靴彎刀,身體雄壯直如人熊一般的党項羌人狠聲罵道。此人正是李繼筠,他卻不想一下,他們夏州趁著党項七部後方空虛,去偷襲人家老巢是否不卑鄙無恥。李光睿在三年前臣服大宋之後,便被宋國朝廷封國定難軍節度使,其長子李繼筠同樣有加封,被封為衙內都指揮使、檢校工部尚書,雖然是個虛銜,可也是實打實的正三品官職。
李光睿親自帶五萬鐵騎偷襲党項七部老巢,留下三萬步兵由其長子李繼筠帶著坐鎮夏州。李繼筠做事謹慎,算是有勇有謀,所以面對外面十多個軍寨失守,他果斷沒有派出一人,並且在後面直接命令最後五個軍寨總計一萬人駐軍撤退,主動放棄五個這寨,將兵力集中在夏州。
所以,夏州有四萬大軍,另有十多萬可拿兵器的族人也在城中,如今有韓成舉相助,李繼筠其實並不是很擔心夏州會被攻破。他早在宋軍攻破前線三處軍寨時,便已經派一隊人前往橫州給李光睿報信,他相信只要自己堅持半個月以上,父親李光睿定會攜大勝之勢回來,城內城外聯手將宋軍擊敗,收回失去的軍寨地盤,同時說不定還能趁機搶佔幾座宋軍小城小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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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空中傳來一聲鳥嘯,海東青穿雲而出,在天空盤旋一週,在三千騎兵中認出了葉塵,忽然斂翼投射下來。馬蹄滴滴答答,三千騎兵馬仍在魚貫而行,葉塵取下系在海東青足上的竹筒,拔下塞子,從裡邊倒出一卷紙條,展開來仔細看了一遍,順手從黃樓平手中取過一塊炭條,在紙條上回復了幾個字,重又塞入竹筒,系在海東青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