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一年十二度圓缺,能見幾多時少年?①”“既然如此,你還在這耗費光陰?”玉熙塵無聲地踏進園內,目光依舊犀利。“師弟啊師弟,對月飲酒作樂,豈不快哉?”莫言咧開嘴一笑,又仰起頭喝了大口酒。“答非所問。”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不再多作追究:“你三個時辰之後去城外接一個人。”“什麼人?”她抬眸看向他,饒有興趣。“你的二師弟。”熙塵回答得淡然,有些僵硬地直了直身體——果不其然,下一刻,鄒莫言便掛在了他背上:“你是說阿榿?”
他微微蹙緊了眉,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對她那親暱的稱呼感到莫名地不自在。“哦!那真是太好了~又多了個小鬼頭咯~”她輕鬆地從他身上滑下,又看著眼前的玉熙塵若有所思地摸著自己的下頜:“不過,他應該不會和你一樣才過了幾年就長這麼高了吧?那我這個做大師兄的還真是自行慚愧~”他不作多言,在她思忖的同時離開了後花園……
“哎,熙塵師弟~那這三個時辰你就陪我打發一下嘛~青樓、酒館,這兩個你最想去哪裡?”——鄒莫言明朗輕快的聲音從房門外傳來,隨即就見她嬉皮笑臉大大咧咧地踹開房門。玉熙塵頭也不抬地繼續研究手中的地形圖,決心對她置之不理。“唉唉,熙塵師弟,都忙了整整兩天了~我們好歹都是大男人誒,至少也該放鬆放鬆,去青樓找個姑娘陪陪、或是喝喝酒嘛~”莫言不識相地揚眉笑道,聲音洪亮得好似想讓王府的所有人都聽見。冷冷地白了她一眼,熙塵淡道:“這兩天你可是什麼都沒做,現在只是讓你去接蕭榿空,不過等待三個時辰的時間。再者,不要那麼大聲張揚,你名聲本就不好,不怕外人議論是非?”“呵呵,再難聽的我都聽過,受得住~”她咯咯地笑著,眉宇間不減樂意,“外人愛怎樣論就怎樣論,我鄒莫言難不成會少胳膊斷腿?還不是吃喝拉撒樣樣不缺?”
稍稍頜首,他赫然間對上她的雙眸,眼神中閃過意思異樣的光芒。“你臉皮還真夠厚的。”不以為然地喃喃,收回目光。“我全身的皮都很厚~”莫言笑得更加猖狂了,“皮不夠厚,可是無法生存於這世上的吶~哈哈~”
玉熙塵的眉間褶皺更深了。怪了,他怎麼突然覺得,這鄒莫言的笑聲……好似在哪裡聽過?
“罷了罷了,既然熙塵師弟執意不肯賞臉,我就自己去吧~”她收起了放肆地大笑,熟稔地一閃,不見了身影。
他並沒有因為她的身影消失而作出反應,僅是努力回想著曾在何處聽過這笑聲,思來想去許久,才突地覺得這鄒莫言的身份似乎……有問題。慢著,鄒莫言方才好像有說……關於長高的問題……
緩緩起身,熙塵望向窗外,腦內滿是記憶中莫言的一舉一動,目光如井。“鄒莫言……關於你,我是不是漏了什麼細節……”
××××××××××××××××××××××××××××
月曦樓人煙嘈雜,熙熙攘攘。姑娘們忙著招呼不斷湧進的客人,丫鬟端起各色菜式來來去去;幾位舞娘時而嬌吟婉轉的歌喉,舞動著豔麗的裙襬,淬著輕盈的步伐。
鄒莫言感到一束灼熱的目光從她踏進月曦樓時就一直定定地射向自己,她終還是剋制不住好奇心,回眸張望,卻被人海掩住視線。頗有些失望地搖搖頭,她跟著一個裝束嬌豔的女子上了二樓,心中暗歎自己做女人做得還真是不凡,時常跑到這青樓調戲*,還樂此不疲。
“鄒公子,霓裳方才說希望能為您彈奏一曲呢~”那女子諂媚地笑著。“噢?素聞霓裳姑娘平日很少彈奏,今日我竟能夠有幸聽到她的演奏?”莫言眯起雙眼,故作驚喜地嘆道。“小女子對鄒公子可是一見如故呢。”一聲清脆的女聲傳來——抱著琵琶的女子撩起簾步入房間,清顏素面,一身落拓的青衣給人以一種超脫出凡塵女子的異感,說不出的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