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住南宮星微瘦弱的手臂,大力將她朝門外拽出去。
雖然舉動看似魯莽,但實則,他有在小心翼翼注意下手的力道,避免將她弄傷。
“公主。”墨竹好不容易緩過神,從地上狼狽爬起來,抬頭就看見被夜月攙扶著,面色慘白的南宮星微。
她好似失了魂,雙眸渙散,嘴唇不停打著哆嗦。
“這是怎麼了?”她忙不迭問道,狠狠颳了夜月一眼,擠開他,將自家主子扶住。
“將九公主帶往天牢。”夜月順勢鬆手,冰冷的轉述著帝王的口諭。
“什麼?”天牢?那地方怎麼可能是一國公主可以去待的?墨竹慌忙搖頭,伸出手,將南宮星微牢牢護在自己身後,不肯讓任何人接近,不肯讓他們把人帶走。
“你們不要過來,公主她做錯了什麼,要得到這樣的下場?”她聲嘶力竭的高吼著,質問著。
“屬下也是奉旨行事。”夜月幽幽嘆息一聲,腳下一個錯位,旋身一轉,便出現在了兩人後方,他一掌將墨竹劈暈,隨後,側身對南宮星微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請公主不要令屬下難做。”
沒有人可以忤逆主子的決定,沒有人可以違抗主子。
即使是公主,也不行。
南宮星微擔憂的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婢女,心很涼,她用力咬住唇瓣,深吸口氣,“走就走!”
她沒有錯,不能低頭。
昂首挺胸邁下臺階,如同一位戰士,氣勢洶洶離開御書房。
夜月差六名護衛護送她前往天牢,自己則待在房外,隨時等待著,接受帝王的指令。
“去查,偷襲她之人,是誰。”清冷沙啞的話語,從屋中飄出。
他並未忘記過,河畔的戰場上,那支向她襲來的羽箭!
有人想暗中偷襲,傷害她。
不論那人是誰,他絕不會放過。
嗜血的殺意在眉宇間跳動,身側氣息狠厲,如煉獄修羅般,讓人不寒而慄。
夜月當即應下,話說要想調查這事,豈不是先得從那支羽箭著手?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支羽箭,貌似與沙興國帝王的玉笛一道,落入了護城河中。
看看這頭頂上的豔豔烈陽,他忍不住嘴角狠狠抽搐幾下,他該不該慶幸這會兒還是八月天?若換成是寒冬臘月,跳下護城河去搜尋一支羽箭,那滋味,絕對銷魂。
入夜,一輪明亮的彎月高高掛在枝頭,遊牧城中,萬家燈火具熄,街頭巷尾很是安靜,唯有打更人打更的清脆聲響,飄蕩在各處。
上官若愚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可就是睡不著。
她瞪著一雙充滿血絲的眸子,怔怔凝視頭頂上的天花板,媽蛋!她又失眠了!
自從她被囚禁在北苑至今,已經不記得失眠過多少夜晚,失眠過多少回。
啊,她真的好懷念以前,只要碰到枕頭,就能呼呼大睡,去見周公的輕鬆歲月,哪像現在,就連好好睡一覺,也變得極其奢侈。
“唔。”她不停的轉身,讓上官白將醒不醒,眉頭不自覺緊皺成山峰,顯然,睡得不太安穩。
為了不吵醒兩個寶寶,她索性翻身下床,隨手抓起床頭矮几上的黑色披風,系在身上,披著柔順的青絲,踏出房門。
這間客棧被表哥大手筆的包了下來,大堂裡,空無一人,掌櫃和小二,都在後院休息。
她微微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在靠窗的木桌旁落座,手掌托住下巴,沒精打采的望著窗戶外冷清的街頭。
心裡很亂,腦海中不斷浮現的,是他那雙溢滿沉痛與驚怒的黑色眸子,那時,他在想什麼?
指尖輕輕拂過脖頸上那處細微的傷口,她無聲苦笑,以前她最恨的就是自虐,真心覺得那是一種特別腦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