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的目光彷彿有魔力一般,能直擊人的內心,她不習慣把自己傷痕累累的內心袒露在別人面前。她有些掩飾性地站了起來,在自己的位置旁來回走動了幾次,“其實你不必陪我,我想車快來了。你可以先載為哥回家。”
溫嘉言笑了笑,“何大為醉得跟貓似的,先讓他醒醒酒,不然我怕一會兒我搬不動他。”
溫嘉言遞了杯蜂蜜水給她,這是他找服務員要的。盧燕聽話地喝了幾口,感覺醉酒的狀態有了一下的緩解。其實溫嘉言就和這蜂蜜水似的,淡淡的,帶著微甜,總是讓人身心放鬆,十分妥帖。等了大半個鐘頭,家裡的司機並沒有來,盧燕再打電話過去,電話那頭的司機囁嚅著說:“少爺說,以後太太的事情請自便。所以晚上我們就不過去了……”
盧燕半晌作聲不得,夜風很涼,吹在臉上癢癢的,彷彿有什麼東西順著臉龐蜿蜒而下,無意識地一摸,手上全是淚水。溫嘉言默默地遞了紙巾,盧燕伸手接過,在臉上亂抹一氣。她剛從錄影棚下來,還來不及卸妝,上電視用的妝原就重,這麼一來臉全花了,就和戲臺上的小丑似的。盧燕覺得自己和小丑沒什麼分別,原以為這幾年蛻變了,涅槃成了鳳凰,到頭來還是被打回了原形。她不過是尋常的燕子,雖然插上了華麗的羽毛,終究飛不了多遠。
溫嘉言禮貌地攙扶她,盧燕在那邊掙扎,“我要等司機!我還是金太太,他不可能不來!”溫嘉言只能用力地摟緊她,她的臉離他很近,那是一張因絕望而瘋狂的面孔,最後一根稻草落下來,瞬間繃斷了她的理性,以致於她在不算熟悉的人面前如此失態。
“我還是金太太,你說是不是?”盧燕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溫嘉言盡力安撫她,“是是是,你一直都是。”
盧燕忽然痛哭起來,絕望地,哀怨地,“很快就不是了。他也不會來了。”
溫嘉言多少能夠猜到一二。對於盧燕的丈夫,溫嘉言並不是太陌生。溫嘉言和金少博有過數面之緣,那是在很多人的社交場合,交談也很有限,溫嘉言還是看出金少博為人不夠穩重,略顯輕佻。那是一個很享受在花叢中翩翩起舞的男人,他的風流名聲也是如雷貫耳。至於盧燕,與她有關的傳聞居然也很多,電視臺流傳著好幾個版本,講述著她如果鯉躍龍門的傳奇。那些女星在敘述這段風流韻事的時候,無一不流露出對盧燕的鄙薄,其實說到底,不過是羨慕嫉妒恨罷了。
盧燕完全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溫嘉言面前痛快淋漓地痛哭了一場,溫嘉言也不作聲,只是在一旁默默地遞紙巾。等她心情平靜了一點,溫嘉言才開車送她回家。他之前開車送過她一回,還記得她家的地址。家裡的傭人好像還算靠譜,他站在金家待客的廳裡,直到他們把盧燕安頓妥當了才離開。
回到車裡長舒了一口氣,一晚上他累得夠嗆,這時天色已經有些發白。溫嘉言雖然是夜貓子,此刻也睏倦不堪了。何大為自後座探出頭,笑嘻嘻地說:“睡得我腰痠背痛。餓死我了,咱們找個地方吃早飯吧。”
他們真的找了個地方吃了飯,何大為睡了一覺腹中飢餓,溫嘉言更是腹中空空,他便帶何大為去了一家粥店。溫嘉言對吃穿向來考究,這家粥店門面裝修雖然不怎麼高檔,但自有一種古樸的味道。一碗濃稠鮮香的海鮮粥下肚,何大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因為宿酒導致大腦混沌此時也開始靈活起來,於是開始八卦,“怎麼是你送盧燕回家?”
溫嘉言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