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穆清幫樂少言撿了根木棍充當盲杖後的第三天,也是穆清後悔的第三天。
早知道,就不該慣著那女混子——!
穆清怎麼也沒想到,樂少言別的方面沒見有啥大長進,這蹬鼻子上臉試探底線的本事倒是越來越大了?
第一天,樂少言只是拄著盲杖,說要陪同穆清一起在後廚幫忙,穆清同意了。
第二天,樂少言說想練習一下對盲杖的熟練度,拄著盲杖嘗試出門,穆清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但同樣也說了不許這女混子走遠,所以最後樂少言也只是在院子周圍小走了一圈。
等到了第三天,樂少言甚至說都不說一聲,就這樣自顧自拄著盲杖出門了,最關鍵的是,居然到了飯點都還沒回來?!
穆清將剛做好的飯菜往屋裡桌上一放,就怒氣衝衝地出門找人去了,一路上那是越想越氣,總算是深刻認識到,為什麼那麼多人都對她說過,說她太縱容這個女混子,現在想想果真如此,等她找到人,這次絕不輕饒……
然而在房屋周圍找了一圈後,穆清依舊一無所獲,此時上頭的怒氣較之先前已經消了不少,心頭逐漸只剩下對樂少言的擔憂。
阿言的眼睛看不見,肯定走不了多遠,可到這個時辰了還未回來,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了吧?雖然這裡沒有敵人,可山林野獸應該還是多多少少有點的?現在阿言身上沒有內力,身上的傷勢也未痊癒,武功大不如以前,若是遇到恐怕難以應付……
穆清想的越多,也就越焦慮,腳步不自覺地加快了速度,不知不覺穿過屋後的林中,來到了距離小屋最近的一條溪流邊。
這條溪流是穆清與孫一日常打水的地方,常年蜿蜒盤旋在山澗,水淺且清澈,水中魚兒還不少,但考慮到溪邊的石子多溼潤圓滑,樂少言又生性好玩,尤其是愛玩水,所以出於安全考慮,穆清並沒有告訴她這附近有這麼條小溪,省得那女混子總愛往這塊跑。
現在看來,穆清發自內心的由衷覺得,自己對這條溪流的存在閉口不提,簡直是做了一個非常明智的決定。
這不,樂少言自己發現了這條溪流,果然是在這玩呢。
至少人沒事,穆清還是鬆了口氣的,而這擔憂沒了後,剩下的又只有怒氣了。
穆清遠遠望去,就見岸邊放著一對鞋襪,鞋襪邊,似乎還躺著好幾條在有氣無力撲騰的魚?而樂少言本人,則是卷著褲腿站在溪流的水中央,手持盲杖不知在等什麼。
緊接著,只見樂少言迅速轉動手中盲杖,直直地擊向水中某處方向,那動作,簡直就像是曾經揮動那柄碧落劍一樣,乾脆利落,下手果斷,“快、準、狠”,一個不落。
若不是穆清非常清楚樂少言的身體情況,光是靠眼前看到的這一幕,差點要以為這女混子的身子已經恢復到與往常無異的狀態了。
這之後,穆清又見樂少言彎下腰在水中一撈,從方才盲杖擊中的地方撿起了一條已經被擊暈而無力反抗的魚,然後將這條倒黴蛋魚往岸上一扔,精準地扔在了鞋襪邊,隨後又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似的,高舉雙臂歡呼道:“很好,又一條!這幾天要有口福了!穆姐姐一定會誇我的!”
所以,阿言這是在捕捉新鮮食材,用來豐富兩人伙食?
可即便如此,那也不能一聲不吭就跑出來,到了飯點都不回去啊!
這樣的理由顯然不足以說服穆清消氣,穆清剛欲上前,卻突然又見樂少言從水中撿起數枚細小的石子,隨後將其一起拋向空中,右手則是再次迅速揮動手中的盲杖,其手法之快,竟是能將半空中正在下落的石子盡數擊中。
雖然已經做到了這一步,但樂少言顯然還是不滿意,並且看上去非常苦惱,頗為煩悶地揉著腦袋,嘆道:“不行啊,僅憑自己扔還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