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那個頭啊,低得不能再低了:“穆老大,您別說了成麼?我愧疚著呢。”
穆掌櫃酷酷地給了蘇顏一個鄙視的眼神:“愧疚這詞不太適合你用。”
張氏在旁邊瞧著蘇顏那吃了蒼蠅的模樣笑噴了,待蘇顏離開後,張氏才笑著對穆掌櫃說道:“當家的,我發覺自從蘇顏來了之後,你愈發會說笑話了。”
穆掌櫃聽著張氏這話的意思咋的怪怪的,趕緊說道:“孩兒他娘,你可別誤會,我和蘇顏沒啥的,你別瞎想啊。”
“我有說你們有啥麼?”張氏撒嬌似地打了穆掌櫃一拳,“瞧你急的。我就是覺著自打你和蘇顏合夥之後,你性子倒是活了不少,以前和你呆上一天也不見得你能和人說上幾句話,現在這樣挺好的。”
之前的小半年,穆掌櫃因著酒樓生意不好,時常愁眉不展,話也不多,悶悶的。可這回,明面上酒樓都還沒開張呢,也不曉得酒樓到底能不能賺錢,一切都還是未知數,可穆掌櫃這回卻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話多了,人了爽朗了,還能講上幾句笑話。回家之後還給張氏捶捶背揉揉肩,體貼得緊,這些張氏可都看在眼裡呢。
這個蘇顏,倒是個很會逗樂子的人。平日說話挺逗,看起來癲癲的,但做起正經事來也夠正經。不說她到底能不能讓酒樓賺錢,光說她能讓穆掌櫃放寬了心,張氏就覺得很是感激了。哪個做媳婦兒的不希望自己的丈夫高興,一家人和和氣氣的。張氏縱然對蘇顏有懷疑,但因著這點,也便不多說啥了。
蘇顏一天下來,累得夠嗆,回到家就爬炕上去了,美滋滋地享受著小墨和小月的殷勤伺候,又是給她擦臉擦腳,又是給她揉肩捶背的,女王的待遇。小墨和蘇顏說著在徐老先生家遇著的趣事,背今兒學到的書給她聽,最後在小墨暖暖的聲音中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蘇顏照例趕到了酒樓,然後開始給一干人做培訓。夥計的培訓蘇顏就交給張氏了,大致就是禮儀待客接物之類的。張氏一聽要教人做這個,連連擺手說幹不來,卻被蘇顏忽悠著忽悠著,趕鴨子上架了。在蘇顏看來,張氏是個進退有禮,處事有分寸的,只是因著舊禮,男主外女主內,她鮮少過問生意的事兒,但真若做起來,張氏絕對不比穆掌櫃遜色。
之後,蘇顏就著重教廚子們做菜了。劉仁心和許蘇和主要負責藥膳,劉全福和楊開負責蒸煮燜燉煲烹和糕點,張貴和矮個子負責炒煎炸烤煸熗爆熘,楊開和李大牛就負責燴燻蜜滷醃臘拌,而王一凡和王勝就主要負責泡菜泡酒和拼盤,哪邊廚子忙不過來的話就得去哪邊幫忙。王一凡和王勝這兩個打雜的,看似簡單,實際上要學的東西很多,蘇顏也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讓他們多學習一下,能學到多少就看他們的悟性了。
雖然廚子們都各有分工,但教他們做菜的時候,蘇顏還是全部統一一起教,該學的都學。說起來蘇顏當這個師傅還是有點不夠資格的,畢竟她不是專業大廚,純粹是半吊子的。會做的菜,她自然親自下廚做,不會做的,她就以各種理由拒絕,光嘴巴說著做法,讓廚子們自己琢磨,最後她嘗一嘗味道。
關鍵是,廚子們都將她奉若神廚,誰都沒有懷疑過她。他們唯一知道的的就是蘇顏對糕點不在行,可當蘇顏噼裡啪啦又創造出一堆新奇的糕點之後,他們擦擦一頭的冷汗,這叫對糕點不在行?蘇姑娘,你果真是太謙虛了。
於是,在這些廚子們眼裡,蘇顏成了神一樣的存在。對她的話可謂是言聽計從,蘇顏叫他們往鍋裡放十塊肉,他們絕不敢往裡頭多加一塊。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在蘇顏一天又一天的蹂躪之下,這些廚子們總算是摸準了做那些菜的竅門,廚藝日漸精進。每天,酒樓裡的夥計們都能享受到各種各樣的美味,吃得那叫一個樂呀,有的不光吃,還外帶。
大夥兒是樂了,可有一個人很肉痛